锦珠听了阿娜尔的话,又重新往御膳房去要一份酥油烤饼。
昭妃深得圣宠,但她不太喜欢宫里那些阴阳怪气的宫妃所以当初挑选宫殿的时候就选了瑶光殿这个较为偏僻的住处,锦珠从瑶光殿走到御膳房就要将近四刻钟。
而御膳房的人一听是昭妃想吃酥油烤饼这哪敢怠慢,点头弯腰马上去重新准备。
只是这酥油烤饼重新擀皮涂油烤酥是要花上那么点时间的,等锦珠拿到了饼再重新回到瑶光殿,那已经是一个多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当时也是个秋天,路上金灿灿的叶子飘落一地,锦珠回到瑶光殿的宫门前却发现有些奇怪。
平日在门外负责通传的内侍小枝子不见踪影,而门内竟是安静得有些异常。
锦珠甩掉脑子里奇怪的想法,伸手推门跨进门槛,院子里竟也是一个宫人的身影都看不见。
即便小枝子不见了,那洒扫的,养护花草的人呢,怎么一个都不见?
宫内静得让人隐隐不安,锦珠手臂上攀上一层鸡皮疙瘩,端着手里的酥油烤饼轻手轻脚往正殿走去。
她走近殿内,抬手敲门,那门压根就没有关紧,不过就那么一敲就直接被推开了。
但门后似乎有什么东西挡住了,门没有继续按着惯性敞开,只是露出一道巴掌宽的口子。
锦珠疑惑地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烤饼瞬间就被她摔落在地。
小枝子瞪大着眼睛满嘴是血的脸就这么出现在了门缝后面。
他死白的脸色和发散的眼神无一不在透露着,人已经死了,死透了。
锦珠那一声尖叫冲破喉咙挤了出来,她手脚并用从地上爬起来就要往外跑,门却被人从里头拉开了。
一个绿眸的壮硕男人从殿内冲了出来,一脚踹在了锦珠的胸口。
锦珠压根来不及呼救,人就像个沙袋一般被踹飞在殿门口的廊柱上,她倒在地上鲜血溢出嘴角,却从大开的门中看见了一地的尸体。
瑶光殿的那些宫人们全死了。
阿娜尔卧倒在屏风脚下,背上是一大片的血迹,一丝动静也没有。
出事了,宫人们全没了,那昭妃呢?
锦珠还没有彻底晕死过去,只是胸口一片刺痛麻痹了她的动作,她久久挪不动半寸,下意识还在担心昭妃是不是出事了。
就在她努力用手臂支起身体的瞬间,一道身影朝着那个袭击她的男人冲了过来,死死搂住了他的腰身。
锦珠艰难地抬头去看,发现竟是换了一身契尔巴侍女服装并用丝帕遮住了下半张脸的昭妃。
她眼角下的红痣就像魔咒一样印在锦珠脑海中,那双平日里荡漾着欢喜的绿眸里让她觉得无比陌生。
昭妃看见了锦珠,她拽了拽男人指向内殿,男人没有再管锦珠反而提步往里头走去,径直把阿娜尔的尸体背上了后背。
“对不起。”
这是锦珠听见的,昭妃在离开前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在昭妃用契尔巴语说了这句话之后,男人又给了锦珠一脚,这回大概是因为锦珠有所防备了,在被踢中的瞬间她下意识抬手护了一下胸口,她撞上了背后的廊柱然后晕了过去。
“我再次醒来之后已经是禁卫军发现端倪了,我是瑶光殿中唯一一个活下来的。当时的禁卫军把我送到了先帝的面前,我把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一句假话也没有。”
锦珠将当日的情况完完整整描述了一遍,虽然已经过了十年,但她似乎把这件事烙在了脑子里,没有半点犹豫就说了个完全。
姜甯仔细听完了来龙去脉,曹奎已经把供词记录下来了,他抢在了姜甯之前开口。
“你说昭妃当时蒙了面,阿娜尔的尸体又是背对着你的,你怎么确定随着男人离开的一定是昭妃?”
锦珠似乎已经回答过无数次这个问题了,心平气和道,“阿娜尔眼角并没有红痣,我不会认错的。”
“红痣也可以是画上去的。”,曹奎依然觉得这样的证据并不充分。
“红痣可以作假,但袭击我的男人没有蒙面,我看得一清二楚,就是契尔巴使节团里的巴迪扎哈。我听昭妃带来的另外两个侍女提过,那是昭妃青梅竹马的心上人。”
曹奎握笔的手一顿,心想这一点倒是比红痣更有说服力一些,“阿娜尔的尸体被背起来的时候你可有看见她的脸?可有留意她受过伤的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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