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顾箫绷着脸,死死的揪着手里的帕子,见孙柳柳还在摆弄着那一盒宫花,咬着唇,恨恨道,“什么破烂东西!”
“两万两,您就换了这些东西,怎么还笑的出来!”
孙柳柳把玩着手里的那朵宫花,层层叠叠的粉色纱布堆起的一朵半开的荷花,花瓣上涂了一层金粉,花,蕊处用金银二丝做的栩栩如生,她拿着宫花在顾箫耳旁比划两下,满意道,“这种粉嫩的颜色还是适合你们小姑娘!”
“娘……”顾箫皱眉,推开她的手,她才不要顾绵绵的东西呢!
“你啊,这个傻丫头!”孙柳柳点着她的额头,好笑道,“我的银子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她进京是带了不少银子,那银子是用来给顾箫准备嫁妆和购置产业的,现在只好先拿出来了。
“她是你爹的女儿,顾家给她准备嫁妆是应该的!”
“说的好听是嫔,还不是个妾,娘您也太把她当一回事了吧!”顾箫气恼,“你瞧她今天说的那些话,简直是把您的脸皮扒下来踩!”
“你个傻孩子,她愿意骂那是好事,证明她还顾念顾家几分,她要是什么都不说,冷眼看着咱们倒霉,那才叫糟糕!”孙柳柳眉眼勾起,秀美温柔的脸多了几分勾人的味道。
“就比如肖夫人托咱们走动打点一二……咱们若是不知底细,一头撞上去,吃了挂落是小,就怕连累你爹!”孙柳柳叹了口气,即是心疼那银子,又是心疼一个好好的女婿人选没了。
“可惜了那,肖家的嫡幼子!”孙柳柳只是感慨一下,就丢开,她的箫箫这般好,不愁嫁。
“我才不要仗着她的势!您看她今天的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顾箫清高孤傲小性子受不了,气的胸口剧烈的起伏。
“你还小,懂什么,等以后你就明白了,家里有个为嫔的姐姐,你将来的婚事便能往高了嫁,哪怕是国公府,也不是不能想的!”
“还有你弟弟,原本我还在担心,你爹手上国子监的名额给了三族老的孙子,现在看来倒是不愁了。”
“不光是你,这族里出了个娘娘,家里有姑娘的得沾多少光!”孙柳柳再不喜欢顾云腾兄妹,再怎么防备,可是也不得不承认,那兄妹好了,她的子女能跟着沾不少光。
即使他们之间再怎么隔阂,可是在外人眼里,他们都是一根藤上吊着的。
也是因为这个,顾绵绵问她要银子,她忍忍就给了,银子没了可以赚,可有些东西却得不到!
“可是……”顾箫心里还是别扭,但是又反驳不了,顾绵绵当了娘娘,对她而言,只有好没有坏。
孙柳柳掀开帘子,对着外面的丫鬟道,“去跟大少夫人说一声,我们去肖家坐一坐,叫她先回去吧!”
“是!”丫鬟等马车停下来,立刻跳下车朝后面的马车走去。
常小娥听了点头,淡淡道,“那我们先回去了!”马车慢慢的驶过街道,往郊外驶去。
……
栖霞宫
听到静王长子要在宫里办满月,顾绵绵一脸惊愕,“为什么要在宫里办?”
“奴婢不知道,听说是太后重视第一个孙子,所以想在宫里办,顺便给宫里沾沾喜气。”宋姑姑迟疑了一下,接着道:“奴婢听说了一件事!”
“觉得娘娘有必要知道!”她戒备的看着四周的人,挥手让她们退下,谨慎小心点趴下顾绵绵耳边,轻声道,“宫里近日流传了一个消息,说皇上之所以同意静王长子在宫中办满月,是因为有意过继其到膝下以承大统!”
“不可能,荒缪!”顾绵绵觉得不可思议,“这怎么可能!你从哪儿听哪儿的!”
“奴婢在内务府有个同乡,内务府承办静王长子的满月宴,不知怎么的传出出了这个消息!”
“而且,奴婢觉得,这私下有人煽风点火,故意把这风声传上来!”而且还是故意想递到各宫主子面前。
不然,怎么那么巧,听到的都是各宫主子倚重得用的人呢。
顾绵绵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这是谁在外头掀风搅雨的。
“皇上又不是七老八十,再也生出来,这么年轻急什么,至于孩子,缘分到了就有了!”别说皇上才三十五,就是四十五,这男人也有生育能力啊!
宋姑姑:“娘娘说的是这个理,但就怕有人心思浮动!”
如今,这皇上有意过继静王长子都消息被传的风风雨雨,甚至传到了御前。
五常瞥了眼顾皇上阴沉如水的脸,吓得腿都软了。
荣暄冷笑一声,抓着面前的折子摔到一旁,心头怒意高涨:“就这么迫不及待?!”
“陛下息怒!”五常躬着身子,头上的冷汗跟珠子似的,啪嗒啪嗒往下滚,心里把六顺骂的狗血碰喷头。
这种事你跟陛下说了干嘛,不是找不痛快吗!
他咽了口唾沫,暗暗剜了躬腰低眉顺眼的六顺,忐忑不安的上前一步,小声道,“陛下恕罪,是奴才管事不利,奴才这就去管束宫人。”
荣暄冷冷盯了他两眼,冷笑着移开视线,心头的火越烧越旺,越是这个时候,他越发的理智冷静,他清楚的知道,这不过是个试探而已,试探他的反应。
“朕真是给他们脸面了啊!”他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屈指敲着桌子淡声道,“六顺,把金矿的事安排上来,既然闭门思过都这么热闹,那就再热闹热闹!”
六顺低声应道,“是,奴才明白了!”弯腰退了出去。
相比较存在高的五常,六顺的存在感很低,从面相上看着严肃又刻板,只有跟他一同到皇上跟前伺候的五常才知道这家伙是个阴险记仇的。
想着,他把回头找茬的心思又给摁下去。
静心殿一直没动静,皇上要过继这个消息不免多了几分真实性,各宫蠢蠢欲动,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只是没等她们打好算盘,太后就出手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镇压了,更是一下子打杀了不少人,弄得后宫人心惶惶。
太后还特意到静心殿表明自己对立场,她跟静王都没有这个想法,这是静王的第一个孩子,静王怎么舍得过继出去,更何况,皇上还年轻,这宫里迟早是有皇子公主的,哪里需要过继。
顾绵绵听着,忽然说道,“我怎么觉得这是太后自导自演啊!”
“奴婢也有点这个感觉!”宋姑姑跟她对视一眼,心领神会的点头。
“只是太后这是为什么啊,难道皇上真的有问题?”皇上成亲也这么多年了,可至今膝下无子,难不成……,宋姑姑隐晦的瞥了眼顾绵绵,凑过去,小声道,“娘娘,您侍,寝那么久了,可曾觉得皇上他……”
顾绵绵差点被嘴里的糕点噎着,咳的面红耳赤,也不知是被呛得还是恼羞成怒,高声怒道,“宋姑姑!”
宋姑姑尴尬的扯扯嘴角,硬着头皮道,“奴婢中午用饭的时候,多喝了杯桂花酿,酒后失言,请娘娘恕罪!”
顾绵绵索性挥手让她退下,随手把书倒扣在脸上。
他哪儿不行了,明明那儿好用的很。
就是很克制理智,即使是那个时候,男人依旧保留一份清醒。
就好像,每一次的鱼水之欢,他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洒在她这里的种子能够发芽生根。
这么想着,书下红透的脸颊热度慢慢降下来,顾绵绵摸着小腹,有些担心,要是她也生不了,恐怕他会很失望吧!
……
顾绵绵一直称病,在栖霞宫内闭门不出,过了几天,皇后收拾德妃丽嫔差不多了,才有心思派个人来看她。
顾绵绵也不懒得躺在床上装病,只是依旧装的一副有气无力,没精打采的。
绿芙不痛不痒的关切了几句,转而说道,栖霞宫被下毒的事。
“皇后娘娘已经查明,那天御膳房打杂的小太监被管事的这责罚后,心生报复,所以在菜里放了些相克的东西!”
“如今小太监已经被皇后娘娘杖毙,管事的也被责罚降职。”
皇后这是把她当傻子一样糊弄呢!顾绵绵气的脸色发青,猛地起身,刚要说什么,忽然眼前一黑。
“娘娘!”春萍急忙扶住她,焦急担忧的叫道,“娘娘,您哪儿不舒服?”
“没事,就是被人恶心的!”顾绵绵缓过来,盯着绿芙,冷嘲热讽道:“那皇后娘娘可得好好查查,这御膳房不是别处,怎么竟然有相克的东西,还那般厉害,竟然害的四个人上吐下泻,折腾了半条命去!”
“这往后,御膳房的菜还能吃吗!”
“可别什么时候又有小太监心生报复,到到时候就不知道害了谁了。”
绿芙低着头,恍若未闻,一声不吭。
顾绵绵轻笑一声,走到她面前,抬起她的下巴,直视绿芙的眼睛,一字一顿道,“真的上这样吗,皇后娘娘没有护着谁吗!”
绿芙浑身一僵,目光飘忽,不敢看她。
【是雪才人干的,只是皇后护着她,你不满又能怎么样,只能吃这个哑巴亏了!】
【皇后看不得你得宠,所以想要雪才人给你点教训……】
【就算出事了,皇后也不心疼……,谁让黄鹂没用了,皇后只能把雪才人推出来,不过雪才人不能生,侍多少寝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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