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姑姑沉默,神情复杂的看着顾绵绵,勉强笑道,“娘娘,不用了,您把鞋袜穿上行吗?”
“再说,你去把皇上叫来!”顾绵绵催促她,白嫩的脚丫子在地上点啊点,一点不嫌弃凉。
宋姑姑叹气,再叹气,自己以前是被什么迷了心智,竟然会觉得娘娘好伺候,性子一点磨人。
“宋姑姑!”顾绵绵提高音量,不满的唤道。
宋姑姑无法,只好硬着头皮去见皇上。
“陛下……”荣暄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眼神阴沉如水。
朕现在看栖霞宫的人,不光安嫔不讨喜,就是下面伺候的宋姑姑也不顺眼。
一个个的都欠收拾!!
宋姑姑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道,“安嫔娘娘想见陛下。”
“呵,她使唤朕到是使唤的顺手!”荣暄冷笑,大步往寝殿走去。
心里憋着火,还未走近,就怒喝道,“安嫔,莫要挑战朕的耐性!”
“陛下……”女声轻声呢喃,尾音在唇齿间婉转低吟,“您是不是真要臣妾这个肚子扁了,您才高兴?!”
“胡说八道!”荣暄冷脸,下颚紧紧绷成一条线,越发显得侧脸冷峻威严,掀开帘幔走进去,他压着火气质问道,“你闹的这么大,可曾想起来给朕送个信!”
“你可知道朕有多担心!”听到五常说安嫔见红了,他吓得心跳都停止了。
顾绵绵鼓鼓脸,上前捏着他的衣袖,撒娇道,“臣妾给您提示了啊!”
荣暄横眼扫了她眼。
“我叫小太监去报信的时候带了块平安玉扣给你啊!”
“平安平安,不是告诉您我平安吗?!”
荣暄静静的看着她,眼神狐疑。
顾绵绵举手发誓,“真的,我发誓!”
“我怎么可能骗您呢!”
荣暄沉默了片刻,怒喝,“五常,你给朕滚进来!”
宋姑姑怜悯的看了他眼,以送壮士一去不复返的眼神看着他走进去。
五常跪在地上的时候,只想给自己上柱香求老天保佑,他这多冤的慌啊!
那小太监一上来就塞过一个平安玉扣,他这儿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小太监那句,安嫔见红给吓得魂飞魄散,哪儿记得什么玉扣不玉扣的。
“陛下,冤枉啊,奴才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他爬过去,抱住皇上的大腿哭嚎:“奴才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昧下娘娘送给您的东西啊!”
荣暄额头青筋直跳,这从哪儿学来的毛病,抬脚一踢:“放开!”
五常委委屈屈的放开,可怜巴巴的瞅着他。
五常好像是自己无意给坑了!顾绵绵咽了口唾沫,小声道:“皇上,肯定是小太监没说清楚,不关五常公公的事,您别迁怒他!”
荣暄猛地回头,冷冷的看着她,扯扯嘴角,冷嘲热讽道:“你还知道朕在迁怒?!”
顾绵绵干笑,杀气嗖嗖的往外冒,她能不知道吗,讨好的笑笑:“臣妾知错,您别生气了!”
“你知错?!”荣暄怒气反笑,定定的看着她:“顾筝!”
“历朝历代后宫嫔妃中,你应当是最大胆的一个!”
“竟然能用鸡血装小产吓唬人,可真是厉害,有出息!”
语气犀利,言语挖苦,脸色阴沉如水,像一团炸药,只差一个火花就能点燃。
顾绵绵缩着脖子,不服气的道:“可是她们欺负我!”
“欺负你,呵,还有人能欺负你吗?!”荣暄嗤笑,“你以为朕不知道你的秉性?!”
知道又怎么样?!顾绵绵暗暗翻了个白眼,“是她们自己找上门的,我可从来没主动找事!”
“朕还要夸你干的好不成!”看她这副看似乖巧,实则顽劣倔强的样子,荣暄头疼,再一次的问自己。
朕怎么就看中这个祸害了!
“皇上……”五常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唤道,他还要跪下去吗?!
“滚!”别在这儿碍眼。
“是,奴才告退!”五常飞快的退下,出来后,长长的舒了口气。
宋姑姑目露同情,塞给他一锭金子:“安嫔娘娘年纪小,性子顽劣,公公多体谅!”
五常重重的吐出一口气,一锭金子哪儿能安抚他收到的惊吓啊!手上倒是麻利的接过来,白胖的脸上皮笑肉不笑:“烦请姑姑在这儿守着,咱去找找徒弟聊聊!”
哼哼,小兔崽子手下的人坑了他这个做师傅的,他当然要去找小兔崽子算账。
哦,对了,富贵听说还是五常公公的徒弟呢!宋姑姑点头,目送着他出去。
殿内。
“别想着朕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你……”荣暄余怒未消,刚要叫她抄书以示警戒。
顾绵绵忽然凑上去,一口亲上去。
荣暄薄唇紧抿,不为所动。
顾绵绵舔了舔,轻轻的咬上去。
荣暄喉咙一动,一串火花忽然从身体上串起来,他喉咙蠕动,口干舌燥,抿了抿唇:“下来。”
“不!”顾绵绵睁着眼睛看他,眉眼生的极好,带着山水墨画的清隽飘逸,又带着山岳的冷峻沉稳与高不可攀。
恩,长得这么好,不趁没有闹掰前多睡几次,就太亏了!想到这会,顾绵绵不理会心里忽然涌出的酸涩,像一头无尾熊似的紧紧抱住他。用力的亲下去。
荣暄冷笑:“别以为用这招,朕就会原谅你!”刚一张嘴,小舌就灵巧的钻了进来。
荣暄被气笑了,她现在这种情况竟敢撩拨他?!
真是无法无天了!放肆!
抬手,想把身上的人撕下来,又怕伤到她,荣暄束手束脚。
等回过神来时,两人衣着散乱的倒在床上。
低低喘息了一下,荣暄红着眼望着趴在身上的人,眼底、欲、望翻滚,抓住顾绵绵解腰带的手,哑声道:“不许胡闹,给朕下去!”声音沙哑低沉,明明是呵斥的话,却带着几分隐忍与期待。
“不……”仗着他现在不能动自己,顾绵绵干脆利落的扯下他腰间的金龙头腰带。
荣暄耳朵通红,气恼的低吼道,“安嫔,你现在……”
“太医说,三个月后。轻一点就可以了!”顾绵绵微微一笑……
……
余韵过后,荣暄喘息声渐渐平息,眉梢眼角还带着几分水意春、色。
他深吸一口气,起身,恼怒的瞪了她一眼,想到刚刚的销魂滋味,耳朵一红,慌乱的偏过头去,低声喝道,“这些乱七八都是从哪儿学来的?!”
只是明显底气不足。
顾绵绵摸摸鼻子,不好意思的笑笑。
荣暄板着脸盯着她。
好吧,顾绵绵苦了脸,掀开床褥,从被褥底下翻出一本书递过去。
荣暄莫名其妙的接过来一看,《仙人指路》,奇怪道,“这是什么?”
顾绵绵干笑一声,“那个,我买书的时候,不知道怎么混进去了,先声明啊,我可不是故意买这种书的。”
荣暄有种不好的预感,犹豫了一下,翻开,看到男女肢体、纠、缠的图画,眼皮子一跳,脸色漆黑,咬牙,“顾绵绵,你……”
“说你胆大包天都是轻的!”
顾绵绵无辜眨眼,捧着头装无辜纯良,“臣妾怎么了?!”
“臣妾看这种书也是为了好好服侍陛下啊!”
荣暄羞恼,脸色更黑了几分。
“难道陛下刚才不舒服吗……”眼睛咕噜咕噜直转,顾绵绵心下偷笑,面上苦恼道,“要不,臣妾再钻研钻研?!”
“不行!”自幼接受正统的皇家教育,在某方面称的上有些古板的皇上,此刻面色羞红,神色惊慌,干巴巴的训斥,“胡说八道什么,这些乱七八糟的,朕不允许你看,免得你带坏了孩子!”
顾绵绵斜眼横了他眼,不满道,“提上裤子就不认账了,渣男!”
“你!”荣暄心头一堵,胸口噎得慌,气的不再看她,起身甩袖子就走。
顾绵绵一把抱住他精瘦的腰、身,吐气如兰,“陛下,别走啊,臣妾想你嘛!”
荣暄浑身一僵,喉咙滚动,心底的原本熄灭的火苗又死灰重燃
“陛下……”耳朵一热传来、湿、润、的触感。
“朕还有事,先走了!”荣暄眼皮子一跳,如果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跳起来,落荒而逃。
“皇上……”把人逗跑了,顾绵绵有些吃惊,又觉得好笑,扬声道,“皇上,栖霞宫的人能不能别打了,就罚一个月例银子好了!”
皇上没有回答,步履匆匆的跑了。
顾绵绵就当他答应了打了个哈欠,叮嘱宋姑姑把宫门锁好,翻身睡下。
……
静心殿。
浴池中水雾缭绕,荣暄抹了把脸,水珠顺着下颚滑下,他骤然吐了郁气。
五常小步靠近,轻声道,“陛下,常太医来了!”
荣暄点点头,起身,张开手臂。
候在一旁的小太监立刻拿着干净的巾帕上前擦拭干净后,取来常服。
“叫他这些日子在太医院守着,若是有人问起,就道安嫔胎相不稳,只能小心养着!”
“是。”五常上前给皇上整理好腰带,又佩上香囊,“陛下可要见一见?”
“不……”荣暄迟疑了一下,最后道,“叫他等着!”
“是!”
窗户忽然起风,风撞在窗户上发出哗啦的声响,偶尔飘进来的一丝风吹的珠殿中烛火晃动。
常太医垂手,安静的站在下首。
荣暄心不在焉的绕着御案转悠了半天,终于顿步,背对着他,轻咳几声,不自在的问道:“安嫔今日受到惊吓,可有哪儿不妥?”
常太医:“娘娘身子很好,没有什么不妥。”
“嗯……”他抿唇,眼神不自在的瞟了一下,飞快道:“朕听说妇人怀孕满三个月后可行房事,是不是?”
“是,不能太频繁,也不可太激烈!”常太医语调平静,丝毫不带情绪。
荣暄颔首,心底的不自在略微散开,“退下吧!”
“是,臣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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