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听闻娘娘身体不适,特的排奴婢前来看望,不知娘娘如何,太医怎么说?”
安嬷嬷踮起脚尖往前挪了两步,想透过床上的挑金轻纱云罗纱帐看清里面的人影。
“嬷嬷!”宋姑姑冷眼瞧着,在她挪到离床前三步院的时候,忽然出声,“娘娘不舒服,听不得一点杂音,嬷嬷不能再靠近了!”
【什么病,竟听不得一点杂音?!】安嬷嬷狐疑的打量着床幔,轻声唤道:“淑妃娘娘?”
好一会,里面才传来一个虚弱无力的女声,“吵什么,烦死了!”
一只纤细素白的玉手从纱帐里伸出来。
宋姑姑忙上前,轻轻扶住,“娘娘可是要喝水了?”
“嗯……”里面的人有气无力的应道。
春萍春分,立刻上前撩起纱帐,用金钩勾住,又捧了银壶过来,倒了一杯温水,递到宋姑姑手里。
宋姑姑扶着顾绵绵坐起来,拿过一个美人靠放在她身后,用银勺喂水。
两口后,床上虚弱的人就轻轻哼了哼,细若蚊声,“不喝了!”
宋姑姑立刻把碗送走,给娘娘掖了掖锦缎绸花被子,对安嬷嬷轻声道,“嬷嬷要问什么,请尽快,娘娘精神不济,不能长时间见客!”
坐起来的人虚弱无力的靠在美人靠上,乌黑的长发披散而下,巴掌大的小脸素白,唇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一双漂亮的杏眸茫然而无神,哪怕怀孕五个月了,也未见养的丰盈些。
安嬷嬷看的心惊肉跳,这哪里像个孕妇,倒像是什么久病缠身的人。
目光落在淑妃鼓起的腹部,眼皮子一跳。
人病歪歪的,虚弱无力,可肚子却大了几分,倒好像用全身的精血供养腹中的胎儿一般。
让人看的心惊肉跳。
安嬷嬷下意识的舔了舔唇,轻轻道,“淑妃娘娘,奴婢奉太后的懿旨来探望淑妃,娘娘您可好些?”
“不好啊……”顾绵绵说话都中气不足,说几个字都要停顿一下,让人听得难受,“我头疼,肚子也不舒服……”
“总觉得耳边有什么在吵吵,吵得我睡都睡不好……”
“肚子难受的慌,总是有点疼,昨天还见血了……”少女大、大的眼睛含着泪珠,身形纤弱似杨柳,惊惶不安,好似枝头的娇花,轻轻一碰,就支零破碎。
见红了?!安嬷嬷大吃一惊,惊愕的瞪着她:“'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太医怎么说?!”
宋姑姑眼眶顿时红了,“娘娘不舒服好些日子了,太医开了药,也尽数喝了,一开始药还见点用,后来安胎药越喝,娘娘越觉得难受,索性就不喝了!”
“这……”安嬷嬷吞了口唾沫,心尖狂跳,整个人晕乎乎的,喃喃道:“娘娘不喝药怎么行?”
【淑妃娘娘这一胎怕又是镜中花水中月吧……】
【又是跟当年罗昭仪一样……】
【真是可惜,五个月怕是能看出性别了吧!】
安嬷嬷定定神,上前两步,伸手去扶她,“娘娘这个样子,还是快躺下吧!”
“万不能再劳累了!”
【淑妃娘娘手上虚弱,体温也偏低,看来是真的不好了】
【陛下怕是雷霆震怒啊……】
【这宫中又不知要死多少人……】
安嬷嬷怜悯的望着床上病弱的美人,语气怜惜:“娘娘好生休养,奴婢告退!”
“恩……”顾绵绵轻轻合上眼,似乎一点气力都没有。
安嬷嬷心事重重的出了栖霞宫,踏出栖霞宫的时候,她不由松了口气,心下后怕不已,背后生出密密麻麻的白毛汗。
往后,这栖霞宫还是避开吧!
若是沾上淑妃落胎,怕是太后都保不住自己!
玄色龙袍的男人、大步而来,冷冽霸道的气势掀的绣有龙爪的衣角翻飞腾起,他冷冷瞥眼安嬷嬷,目光犀利:“你怎么在这里?!”
安嬷嬷心一跳,隐隐有些害怕,忙道:“太后听闻淑妃身子不舒服,派老奴送些药材过来!”
“行了,没事退下!”荣暄略过她大步进了栖霞宫。
安嬷嬷松了口气,忙不迭的走了。
却在半路上,遇到李妃,她愣了一下,随即回过神来,眼中带着些许了然之色。
“安嬷嬷!”李妃轻柔一笑,一声浅绿色桃枝宫装清新怡人,她笑吟吟的抹下手腕上的粉色玉镯塞到安嬷嬷手上,“嬷嬷刚刚可是去了栖霞宫!”
“是呢,李妃娘娘有何吩咐?”安嬷嬷没动,捏着玉镯笑了下。
李妃皱着眉头,一副担心又不知该如何下手的模样:“听闻淑妃胎相不好,本宫担心,可是又进不去栖霞宫,这不,遇到嬷嬷,所以问两句!”
安嬷嬷笑笑,对这话没相信多少,还遇到,怕是正好在这里堵着的吧,把镯子塞到袖子,她简洁道:“淑妃娘娘脸色极差,确实很不舒服!”说话便微笑着看着她。
这个老东西!李妃暗骂一声,浅笑着道:“多谢嬷嬷!”
安嬷嬷笑了一下,“刚刚走的时候,奴婢正遇上皇上,怕是去瞧淑妃的吧……”
李妃目光一动,明显的心动了。
安嬷嬷暗暗嗤笑一声,俯身行礼后离开。
李妃站在原地犹豫了好一会才咬牙,“庭玉,你回去取些药材布匹之类的,再把本宫留存的雪蛤取一些过来,我们去看看淑妃!”
“是娘娘!”
只是两人到了栖霞宫,依旧碰了壁,宫门紧锁,怎么敲都敲不开。
……
荣暄进来,一眼就看到床上气若游丝,脸色死白的人,心一慌,眼前发黑,险些一头栽倒,“她,她这是怎么了?”
昨天还活蹦乱跳,生龙活虎的人,今天就跟不久于人世的样子,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来人,给朕叫院正来!”
“伺候的人怎么回事,娘娘不好了,不知道说一声吗!”他怒气腾腾,浑身杀意的盯着众人。
宋姑姑一个激灵,当即就跪下了,结结巴巴道,“陛下,娘娘她……”
春萍几个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呜呜,娘娘救命啊!
娘娘,快救我,陛下要砍我的脑袋……
顾绵绵头大,连忙一掀被子跳起来,“臣妾给皇上请安!”
荣暄眼皮子一跳,心头的杀意慢慢收敛起来,薄唇紧抿,凤目火焰腾腾,盯着她不说话。
顾绵绵一个激灵,打着哈哈哈道,“皇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臣妾想死你了!”
“想朕,那先跟朕交代交代!”
“你这是怎么回事!”荣暄怒不可遏的指着她的脸,棺材里的死人怕也就是这个脸色吧。
顾绵绵眼珠一转,干笑一声,“这不是您吩咐的吗,叫我哪儿都别去!”
“所以我就好好待着啊,这个色……”她摸摸脸,义正言辞道,“上捂白的!”
捂白的?!荣暄深吸一口气,上前,捏着她的下巴咬牙切齿得问道,“朕就那么好糊弄?!”
刚刚进来的那一刻,他还以为她命不久矣,吓得他手抖腿软。
“没有没有!”顾绵绵飞快的摇头,正色严肃道,“陛下英明神武,怎么可能被糊弄呢!”
“呵呵呵……”男人冷笑横了她眼,走到软塌上坐下,斜眼瞅着她,面无表情-,“去,把脸洗干净!”
“不想洗!”顾绵绵捂着脸嘟囔,“我好不容易才把粉敷的这么均匀的!”
“臣妾还等她们杀个回马枪呢!”
荣暄眉头狠狠跳了跳,怒意腾腾道,“朕叫你别乱跑,不是要你装个半死不活!”
“洗不洗?”他看这一脸白,心里膈应的不行!
当即拍桌怒道,“来人!拿水来!”
“你给朕过来!”
顾绵绵磨磨蹭蹭的挪过去,满脸的不情愿。
刚到跟前,荣暄没好气的白她一眼,把人往怀里一拉,扣住,用帕子沾了水,仔细的把她脸上的粉擦掉。
闻了闻,没有丝毫相切,荣暄诧异道,捏着她的下巴左右看看,“这抹的是什么?”
顾绵绵耷拉着眼皮,有气无力的哼哼道,“面粉啊!”
“什么?面粉?!”荣暄错愕的瞪着她,忽然哑然失笑,摇头道,“你这脑袋里到底想什么的啊!”
惨白惨白的小脸被擦干净,露出明艳如月季的眉眼,带着游历红尘的漫不经心的风、流轻快。
有的人养着养着,就住在心上呢。
他低头,一口叼住粉、嫩的唇、瓣,轻吮。
顾绵绵眨眨眼,瞪圆了眼睛望着他近在咫尺的眉眼,山水墨画的俊美与清隽,却带着孤高的冷冽与高不可攀。
荣暄看着她睁的圆溜溜的眸子,忍不住勾唇,摸摸她的脸颊,轻声道,“看什么呢!”
顾绵绵目光飘忽,心跳有点乱,“没看什么呢!”
“陛下,你把我的衣服都弄湿了!”
不愧是没伺候过人的,那帕子水淋淋的就往她脸上摁,嘀嗒的水全落在她胸口了。
荣暄一正,神色尴尬,“咳咳,来人,给娘娘更衣!”
“哼!”顾绵绵从他怀里起身,也不避开,当着他的面就解开衣带。
殿里放了碳盆,暖意融融。
顾绵绵穿的也不多,厚实密不透风的外衣下,是一件杏红桃花的抹胸长裙。
荣暄目光落在她的腹部,圆鼓鼓的,像是藏了什么珍宝一般。
目光上移,落在那好似发酵膨胀开的胸口,他喉咙滚动,干咳一声,“咳咳,不可同日而语!”
原本手心大的馒头忽然膨胀长大了一圈,挺拔俏丽的让人移不开眼。
“嘻嘻,我也觉得大了不少呢亲!”顾绵绵捏了一把,弯起眉眼,好软。
荣暄耳根忽然红了,舔了舔唇,把人拉到怀里,嗓音微哑,“你这是在诱、惑朕!”
顾绵绵俏脸微红,眼中水意潋滟,踮起脚尖,一口咬上他的喉结,轻轻的吮、吸了一下,轻笑,吐气如兰,“那陛下要不要被诱、惑啊……”
嗯嗯,怀孕后,她好像色了不少……
“自然是要的!”荣暄轻笑一声,低头在自己窥探已久的地方,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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