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姑姑眉头紧锁,严肃认真道:“娘娘,可记得您当日生产时,小顾夫人衣服沾的东西!”
顾绵绵心中一凌,立刻认真起来,“查到了吗!”
当日她生孩子时,常小娥衣服上却被撒了让人浑身乏力昏昏欲睡的药物,又用胭脂的香气掩盖。
毕竟女子身上有胭脂香是再正常不过了,谁也不会起疑。
“当日太混乱了,小顾夫人又没有看清宫女的脸,事后等奴婢腾出手来查,痕迹已经被打扫干净,查了许久,都只查到娘娘生产那日,各宫并没有异动,只有姜昭媛……”宋姑姑顿了顿,语气有些迟疑,她怀疑自己查错了,又怕自家娘娘看错人。
她在娘娘身边这么久,也知道这满宫,不论什么身份高低,娘娘怕也就稍稍待见姜昭媛一点。
“那日只有姜昭媛的人出去了……”
姜昭媛?!顾绵绵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怔了一下,等反应过来后,满心诧异,“怎么会是她?”
“没查错?”
“奴婢只查到那日只有姜昭媛的人出去过!”
常小娥被撞的地方,正是入宫出宫必经之路,去宫门处值班的侍卫那里仔细一查就清楚了。
“可是……”顾绵绵直觉不是她,哪里这么巧。
“奴婢也觉得太巧了!”怎么偏偏那日就只有姜昭媛的人出宫,可是更多的就查不出来。
宋姑姑有些愧疚,娘娘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自己,可是自己却没查什么有用的东西。
“奴婢会再私下打探打探!”
顾绵绵却不同意:“这件事交给富贵!”
“也是,富贵公公消息灵敏应该能查出别的东西!”宋姑姑佩服富贵这一点,他似乎哪里都有几个同乡。
消息更是灵通。
果然,富贵一听这事,没露出一点为难,笑嘻嘻的行了个礼,“奴才一定用心!”
顾绵绵叫宋姑姑抓了一把碎银子给他,“叫秋鱼给你备些好酒好菜!”
“谢娘娘!”富贵喜笑颜开。
太监不像宫女到了年龄遇到个好主子还能求着配人或者出宫,攥的那点私房也有的花。
他们这样的人只能在宫里熬一辈子,宫规森严,不能乱走,银子什么的也没地花,久而久之,对口腹之欲自然而然就多了几分期盼。
有时候什么一份好菜可比银子好使的多。
贵妃娘娘小厨房的东西自然不是大灶可以比的。
瞧富贵如今脸上的肉就知道。
顾绵绵盯着,沉思片刻,不确定的道,“富贵,你是不是胖了?”
富贵一愣,下意识的摸了把脸,“奴才……最近动得比较少……”
“瞧着跟你师傅越来越像了!”这肉嘟嘟的大圆脸跟五常如出一辙。
“陛下驾到!”
顾绵绵忙去殿门处接驾,“臣妾给陛下请安!”
“你身子还没恢复,不必多礼!”荣暄伸手扶她起身,目光在殿内寻了一圈,“鲤鲤呢!”
“在后院晒太阳!”顾绵绵抓着他的衣袖,示意他过来,“陛下,先别管你儿子,我有话跟你说!”
“嗯?”荣暄惊讶的挑眉,顺从的跟着她往里揍,“记得你昨晚跟朕说有事说!”惦记着这件事,一下朝,他就直接过来。
“我……”顾绵绵也确实想说这件事,话到口边,却一时哑然。
“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荣暄覆上她的手,神情关切,一贯冷峻的眉眼多了几分柔意。
“臣妾……”顾绵绵深吸一口气,抬眸,直视着他,“陛下,臣妾一直没问您,您跟太后之间……再无挽回的余地吗?”
荣暄一顿,眸色深深,气势顿时变得凌厉起来,定定的看着她,语气淡淡,“爱妃想说什么?”周身带着与生俱来的尊贵霸道与高高在上的冷漠无情。
身边这个人好像一下子距离她远了,由她的枕边人,一下子变成那个掌控生杀大权冷血的帝王。
顾绵绵忽然一阵心慌,好多事情,早有征兆,太后毫无由来的恶意,皇上的漠然与防备。
她一直不曾挑破这层窗户纸,可太后这次把手伸到鲤鲤身上,挑动了她的神经,她必须要确定一件事。
“太后之前送过来几个拨浪鼓,陛下可记得!”
荣暄颔首:“嗯!”那拨浪鼓,他叫五常检查过,并没有问题,也就留下了。
顾绵绵起身,从一旁的博古架上拿了一个黑色的樟木方盒,打开,里面正是当初太后赏赐的几个拨浪鼓。
拨浪鼓的鼓面绘小儿嬉戏图,颜色鲜艳无比,更用清漆刷了一遍,摸在手里圆润光滑。
只是这几个精巧的拨浪鼓都从鼓面跟把手的镶嵌处断掉。
断的这么整齐,像是故意而为。
荣暄惊疑的望了她眼,随手捡起一个圆圆的鼓面,疑惑道,“你要朕看什么?”
“陛下,看这里!”顾绵绵拿着一个把手,示意他看,“陛下,这里面的木头不对,你看,着中间有一截怕是空心的!”
荣暄脸色沉下去,手捏紧。
“空心的?”五常一惊,“不可能,奴才当日都仔细检查过,”
“臣妾一开始也没觉得哪里不对,知道后来,这个拨浪鼓意外断了两截,掉在地上,才发现这上面的木头不对!”
就好像外面的木头是空心的,然后用一块同色的木头填进去。
“臣妾试了好几回,确定这截木头里面有一处是空心的!”
“这……”五常惊慌都咽了口唾沫,扑通跪下,“奴才该死,竟然没查这有问题!”
要是小皇子有个闪失,他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得!
荣暄捏紧手,摇头,脸色铁青,“不关你的是,是朕太……”蠢!
见她一直安分守己,以为她对他会有一点点的仁慈。
呵……
顾绵绵被铺面而来的杀意震的头皮发麻,心口砰砰乱跳,瞥到他青筋毕露的拳头,她定了定神,迟疑的握住他的手,“陛下……”
“臣妾想乐想,这么好的东西,給鲤鲤用有些浪费了!”
荣暄抬眸,静静看着她,眼尾一点猩红。
“静王府的大公子倒是适合玩这些,陛下你说呢!”
“朕……说甚好!”男人忽然轻轻勾了勾嘴角。
殿内凝滞压抑的气氛骤然一轻。
“以后太后送来的东西就放着吧,你像有爱什么,就问朕要!”脸虽然还紧绷着,可语气已经暖了下来,荣暄伸手,示意她坐过来。
顾绵绵犹豫了下,起身坐过去。
没错过她刚刚一瞬间的犹豫,荣暄眸色幽深,捏着她的腰沉声道,“刚刚吓着了?”
顾绵绵摇摇头,勾着他的脖子埋在他的怀里,脸贴着他的心口道,“只要不是生我的气,就没什么可怕的!”
荣暄低低笑了,“你啊,真是越来越合朕定心意。”
目光落在盒子里的拨浪鼓上,眼中多了几分杀意。
太后送的东西,他都会还到静王身上。
东西被五常要走了,怎么处理顾绵绵没有打听。
只是后来听说,因为静王府有位美人有了身孕太后高兴,赐了些东西下去,皇上那里也赏赐了几样东西。
……
顾绵绵无聊的在栖霞宫打着转,这已经是她坐的第二个月子了,要不是可以时不时的洗头沐浴,她觉得自己会疯。
太医院送来的膏药很好,抹在肚子上,不光妊孕纹淡了很多,就连腰似乎也有了以前细的模样。
更有一盒呈浅红色的药膏,顾绵绵看了很久也不知道这是抹在哪里的。
宋姑姑俯在她耳边低低说了几声。
顾绵绵面红耳赤,恨不得跳起来捂住她的嘴,“你,你怎么去要这个啊!”
这……太羞耻了吧!
“娘娘,你不要害羞,这种事很正常!”宋姑姑神色淡定,怕她不好意思,脸上表情也收敛的很好,全程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男女之事,奴婢虽然没有嫁人,却也多少知道一些!”
瞧这语气,怕不是知道一些,而是经历了一些吧!
顾绵绵看她的眼神都不对了,“姑姑,你年轻的时候……”
宋姑姑五官秀气清丽,属于小家碧玉的清秀,年轻的时候,怕是更美几分。
这样的女子,若是不再宫里,怕是媒人都要踩断门槛吧。
面对宋姑姑,顾绵绵又不好意思用读心术去听,不然总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宋姑姑笑而不语,只是把药膏递给她,“每日在那处涂抹些,定然能紧如处……”子
“好了,你不要说了我知道了!”顾绵绵满脸通红,慌张的打断她的话。
知道娘娘害羞了,宋姑姑也不再说下去,只是每天都会检查一下药膏,见药膏空了,她会默默的放一个新的在梳妆台的抽屉里。
顾绵绵也就默默的用着,双方秉持着一种你不说我也不问的默契。
……
这天,天色阴沉,小雨连绵,顾绵绵逗了会孩子,看了看外面的天,雨越下越大,估摸荣暄怕是不会来了,早早就睡下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模糊听到,“陛下……”
她勉强睁开眼,看到男人穿着一身黑色龙袍走进来,模糊的烛火下,冷峻的眉眼都似乎温柔了不少。
她嘀咕一声,翻个身又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身后却贴了一具,滚,烫的身躯,昏昏沉沉之际,耳边听到男人压抑急促的喘,息,“这么紧,是想要朕的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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