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娘连滚带爬的扑到她脚边,拼命的磕头,“娘娘饶命,不是奴婢干的,真的不是奴婢干的!”
“奴婢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害小皇子啊!”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老天开开眼】
顾绵绵在上首坐下,不耐烦的拧眉:“本宫还没定你的罪,你哭什么!”
“奴婢…害怕……呜呜”乳娘伏地大哭,“奴婢听说陛下已经下令绞杀奴婢等人……,娘娘大发慈悲,饶了奴婢吧”
【我不想死,大儿子才三岁,小儿子才百天,要是后娘进门,他们可怎么活……】
“闭嘴,不许哭了,我问什么你说什么!”顾绵绵烦躁的喝道。
嘴里在哭,心里在嚎,听得她耳朵嗡嗡作响。
“是……”乳娘呜咽着收了哭声,委委屈屈的跪在地上。
顾绵绵敲敲扶手,凝声问道:“昨天,谁给小皇子洗澡的!”
“是奴婢跟夏花夏叶两人给小皇子洗的澡,当时小皇子身上一点痕迹都没有!”乳娘恨不得赌咒发誓。
也对,洗澡的时候那么多人守着,有问题不可能瞒的住,一个好收买,总不能各个都收买了。
“那洗完澡后你掀开他衣服看过吗?”
乳娘哭的眼泪鼻涕一大把,吸了吸鼻子:“没有,尿布脏了都是夏叶抱去换。”
“奴婢只要喂奶就好!”
“也就是从昨天晚上小皇子洗澡后,你就没看到机会看到他的肚子?”
“没有,没有……”
“小皇子昨天晚上睡得如何?”
“总是哭闹,奴婢本想禀告,但天色已晚……陛下又在,奴婢不敢打扰娘娘跟陛下……”
“也就是说昨夜小皇子哭闹了一晚上,你们都瞒着本宫?!”顾绵绵心里的火气腾的蹿起来。
“没……”乳娘畏畏缩缩的回道,“昨天上半夜小皇子哭闹的不厉害,奴婢想着哄一哄就好了!”
“呵,然后下半夜他哭累了睡着,就正好如了你意?!”顾绵绵火冒三丈,恨不得上前踹她几脚。
“你就是这么照顾小皇子的,本宫说了但凡有一点不对就上报,你……”她狠狠磨了磨牙,把脏话咬碎了咽下去。
遇到这种自作聪明,气的人无话可说。
顾绵绵挥挥手,“把人带下去,别叫本宫看见她!”
“宋姑姑,叫内务府再送几个乳娘过来!”
“叫人把夏叶带过来!”
“娘娘!”富贵一脸严肃的进来,“刚刚夏叶想咬舌自尽,被奴才拦下了,但说话却不有些不便!”
顾绵绵压着眉头,心头的火更是烧的她难受:“带过来,本宫见见她!”
“是!”富贵很快叫人拖进来一个半死不活的人往地下一扔。
顾绵绵走过去,用脚抬起她的下巴,鹅蛋脸,眉眼清丽,嘴生的很好看,颇有几分小家碧玉的姿色。
只是这会嘴边血还迹还没有干,殷红的唇衬得脸色死白。
她费力的抬起头来,艰难的看过去,眼里麻木。
顾绵绵收回脚,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眼神冰冷厌恶,“怎么知道自己罪无可恕,所以想自尽保全家人吗?!”
夏叶动了动手指,垂下头,动也不动。
“那只蜜蜂怎么来的?”
【我不能说……不能说……】夏叶趴在地上,像条半死的鱼。
“这个才五月,要是蜜蜂到处飞,也说的过去,可栖霞宫离御花园那么远,你别告诉我那只蜜蜂绕那么远的路特意飞过来的!”
【奴婢什么都不知道,贵妃娘娘您别问了,奴婢要是说了,全家都是个死……】
“谁把蜜蜂交给你的!”
“呜呜……”奴婢不能说!夏叶泪流满面,呜咽着摇头。
【我不知道那个嬷嬷是哪儿来的,她为什么要盯上我……】
【我不想背叛贵妃娘娘的……】
【呜呜……,我不想死】
耳边都是无意义的哭泣声,顾绵绵厌烦的皱眉:“你是什么时候被找上的?”
【我不想死……前天,我就不该答应他,我好后悔!】
顾绵绵捏捏眉心,大概是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夏叶心里哭啼啼的,反复念叨着自己不想死,一点有用的都听不到。
夏花几人一点更是懵懵懂懂,问什么都是摇头,说没察觉到夏叶的异样。
只是其中一个小宫女说,“夏叶姐姐之前有一天心神不宁,好像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后来问她,又说没事了……”
“昨晚是奴婢跟夏叶还有乳娘守夜,中途,奴婢打了会瞌睡……”
富贵把人带下去,依次把其余人带过来审问。
审问过后,顾绵绵迟疑了片刻,只留下了二等伺候的几人,一等的夏叶夏花全被送进慎刑司。
“乳娘呢,这个乳娘太不机灵……”若是一早发现小皇子被蜜蜂蛰了个大包,小皇子也不用疼这么长时间。
宋姑姑有心换掉她,却又担心小皇子习惯了她,离了会哭闹。
“先放着!”顾绵绵沉思片刻,“这几日,你仔细盯着,喂好了立刻抱过来!”
“还有乳娘的吃食叫人盯着,不该吃的吃了!”
“另外,叫富贵盯着……”她说了个名字。
宋姑姑惊讶,甚至有些错愕,“娘娘,她怎么会……”
“以退为进罢了!”顾绵绵眼尾上挑,忽的勾出几分杀意。
……
静心殿。
安王一进殿,就看到皇上左手边放着的摇床,皇帝大侄子正在拿着一块小鱼样式的玛瑙逗孩子呢,他愣了一下,下意思的扫了眼周围。
没错啊,就是静心殿啊。
小步的上前,凑过去问道:“陛下,您这是……”
荣暄若无其事的把手收回去,“王叔来了!”
“陛下!”安王伸头一看,正好看到一张圆乎乎的小脸。
忍不住夸了几句。
荣暄面上淡淡,心里却极其高兴。
“陛下,这是臣在江南一待查的东西!”
“其中两本账册更是臣从一位知县那里弄来的!”安王从袖子里掏出两卷赃册递过去。
“陛下,去江南的人选可定了?”
闻言,荣暄抬眸,装随意的扫了他眼。
“怎么,皇叔有人推荐?”
“皇上多虑了,臣哪儿有这个本事,只是想想两句,这江南一带事情凶险,陛下还是要派得用的人去。”
荣暄若有所思的点头,刚要说什么,就见小太监快步走过来,通报道,“陛下,静王求见!”
“他这时候来做什么?”荣暄有几分好奇,目光一动,想到什么,食指轻点桌面,露出一个琢磨不定的笑。
“叫他进来,王叔若是无事,就先退下吧!”
“是!”安王把奏折递给五常后离开。
出来时,正好遇到静王往里揍。
静王看见他,想到早朝发生的事,心下一动:“王叔,这会进宫,找皇兄有事?”
“是为了早朝之事。”安王也不遮掩,大方的点头。
静王还想在说什么,安王却道,“陛下还在等你!”抬脚就走。
静王盯着他的背影,眼睛微眯。
转身走进大殿,笑脸盈盈,一掀衣袍,单膝跪下:“臣弟给皇兄请安!”
荣暄掀起眼皮淡淡的看了它眼,果然收拾一下,是有些效果的。
以往可没这么大的礼。
“起来吧,找朕有事?”
“臣弟……”静王干笑一声,有些不好意思道,“臣弟上来毛遂自荐的!”
“哦?”荣暄抬眸,身子往后一靠,若有所思的打量着他。
荣晔要去江南……
“怎么忽然想起要为朕分忧了?”
“臣弟近来让皇兄有些失望,所以迫切都想做点什么!”静王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像是一个弟弟为了讨兄长的欢心而努力。
“臣弟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但想到最近皇兄为了江南一带的事忧心,便迫切的想为皇兄分忧!”
“朕懂你的心!”荣暄这话似乎别有意味。
静王似乎没听出来,双眼一亮,高兴道,“皇兄答应我了,我保证,皇兄让我怎么坐,我就怎么做,绝不自作主张!”
“这倒也无妨,到时候刑部户部会有人跟着去,只是……”荣暄苦恼的皱眉,“此行虽说不上平稳,可到底有些凶险!”
“所谓鸟为食亡,人为财死,朕就怕那些人狗急跳墙……”
静王立刻道;“臣弟会包护好自己,请皇兄放心!”
荣暄猜到他怕是要去江南收尾,故意跟猫逗老鼠似的逗弄着他;“不妥,你若是有一点事,朕怎么同太后交代!”
“皇兄,臣弟已经是大人了,不想被母后还看在小孩子,总是拘在跟前,请皇兄为臣弟多多美言几句!”静王说的情真意切。
荣暄暗暗勾了勾嘴角,把人放出去才好动手不是,脸色却冷峻森严,“不是朕不同意,此事你先用太后商量,若是太后同意,朕便让你去!”
“当真?”静王按耐住内心的欣喜,连声问道,“只要母后答应了,皇兄就让臣弟去?”
荣暄颔首。
“好!”静王一拍手,胸有成竹道,“君无戏言!”
“臣弟这就去找母后!”
荣暄目送着他离开,忽的嗤笑一声,偏头看着小嘴微张,举着两个小拳头呼呼大睡的小团子。
“你啊……”荣暄轻轻点了点他的脸颊,不敢用力,怕碰疼了他,“以后可要机灵点!”
“上不了台面的手段,用的再好,也终究上不了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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