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姣姣一怔,下意识的扭头看过去。
严嬷嬷跟方嬷嬷神情和蔼平静还带着几分洞若观火的明了,心下升起一点明悟,“是我姑姑干的?”
严嬷嬷点头,“娘娘用的是庄子上的人,并未刻意瞒着!”
罗家要查,自然能查到是谁动得手,可现在罗家装死,只当成一件意外,自然是明白谁要收拾罗颂。
顾姣姣不笨,只是从来不需要她动什么心眼,这会脑子一转,就明白了,“那我爹……”
两个嬷嬷摇头,“奴婢不知道大少爷怎么想的。”
这种事,她们总不好去问顾云腾是什么个想法吧。
只不过据她们暗中观察,顾云腾应当是不知道的,毕竟他从头到尾没露出什么异样。
毕竟若是知道了,夫妻两个之间终究是有些口舌之争!
顾姣姣心里不甘心,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躺在床上恨恨的气了一夜,第二天顶着一双黑眼圈起身。
洗漱后,看到梳妆台上月牙形状细瓷糖盒子里五颜六色的糖时,她心头一动,吩咐道,“去,把赵总管叫来!”
之前那些人连同能接过来的家眷都接过来,就在顾家庄子不远处修建了一个大庄子,周围都用高高的围墙围起来,上面还种了荆棘,神神秘秘的不知干什么。
过了很久,还是知道赵山送了一盒子五颜六色的糖过来,顾姣姣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东大街那里的糖铺开业时,她还特意坐马车过去看了好一会。
不过虽然大部分人手都在忙着做糖开业,但赵山依旧每天派人来顾家做护卫,每个隔三日就亲自来顾家做护卫。
今天赵山正好在顾云腾身边,还特意带了两盒店里新出的奶糖。
这奶糖不像之前的果糖块硬,甜腻,咬在嘴里咯吱响,吃在嘴里,咀嚼时,唇齿之间奶香纠缠,更多了几分缠绵。
“这个好!”他又往嘴里扔了一块,满口奶香浓郁,满足的眯起眼。
赵山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这奶糖更多是女子跟小孩喜欢,男人倒是更喜欢薄荷糖,清茗片,嚼上一片,满嘴的薄荷香或者是茶香。
“您要是喜欢,下次小的再带几盒过来!”
“不用,我想要自然是去店里买!”妹妹的东西是妹妹的,他可不会窥探。
赵山一愣,下意识道,“顾大人,糖铺里有你三成的份子!”顾姣姣跟顾什锦一人一成,顾云腾夫妻两五成。
而且之前贵妃那里送过来一方子,看着简单,可是做起来却不容易,幸好郑大人又送了一百人过来,有钱有人,再难得东西都有了点美目。
以娘娘对顾大人的看重,怕是那东西做成了,依旧有顾大人的一份。
顾云腾一愣,“什么叫有我的份?”
这时,下人进来通报道,“大人,姑娘要见赵管事!”
顾云腾看着赵山,心下一动,挥挥手。
赵山抱拳告退。
屋子里,顾云腾凶狠的捏着块奶糖扔进嘴里,面无表情的咀嚼着。
……
过了几日,忽然听说罗颂光天化日之下被野狗咬了屁、股,差点没把屁、股上那块肉给咬下来。
罗家又丢了好大一个脸,这回沛国公夫人可不像上次那样憋着,查清楚怎么回事后,气的要死。
砸了一屋子东西后,红着眼睛带着人怒气冲冲的出去。
“夫人,夫人!”身边的嬷嬷急忙拽住她,好声劝慰道,“顾姣姣可是县主,听说贵妃最是疼爱她,您要是伤了她,贵妃怕是不能算了!”
“凭什么!”沛国公夫人气红了眼睛,“上次害颂儿丢了那么大人,我看在贵妃的份上,忍了,这回害颂儿被狗咬的遍体鳞伤,他们顾家这是想干什么!”
一想到罗颂的血肉模糊的屁,股,她就恨的不行。
顾家欺人太甚。
“夫人!”嬷嬷拦不住,只好跟丫鬟使眼色,赶紧去通知国公爷。
刚走出院子,就听到管家来报,说顾云腾来了。
呵,如今顾家也就顾云腾一个撑门面的,若不是有宫里的淑贵妃,以往顾云腾这样官阶的人,怕是登不进沛国公府的大门。
沛国公夫人咬牙切齿,恨恨道,“让他进来,我看他顾家给我个什么交代!”
什么交代?!顾云腾来可不是给沛国公府什么交代的,他只是来警告沛国公府安分一点,不然他不介意把事情闹的更大!
“猖狂,你顾家简直猖狂无比!”沛国公夫人气的脸色铁青,浑身发抖,怨恨的盯着眼前身穿浅青色银边锦袍的男人,咬牙,一字一顿怨毒的道,“顾家如此咄咄逼人,我就不信你可以一手遮天!”
“告到陛下那里去,我也要求个公道!”
“公道?!”顾云腾讥讽的望着她,似笑非笑,“你竟然有脸在这里说什么公道?”
“两年前,罗颂参加别人的婚宴,竟然趁着新郎烂醉,强上了新娘,新娘第二天便悬梁自尽,新郎告上衙门,却被人趁机打断双腿,夫人怎么不去跟他说说公道公平?!”
“某位富商跟罗颂交好,本想跟他一同做生意,某天回了趟老家,两个月回来后,却发现家里的娇妻怀了一个月的身孕,更是得知之前罗颂趁他不在,上门迷,奸了妻子。”
“夫人怕他夫妻二人说话,便叫人假意给那妇人打胎,实则令她大出血而亡,巴把那富商连夜赶出京城,甚至不允许他为妻子收敛尸身,夫人怎么不跟他夫妻二人谈谈公道?!”
“你……”沛国公夫人心神俱震,惊恐的瞪着他,连连后退,腿弯碰到椅子,她腿一软,直接跌坐在椅子上。
好半天后,她才有了力气,紧紧盯着他:“你怎么会知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顾云腾嗤笑一声,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夫人,以后告诫着令郎,安分守己!”
“别惦记着不该、惦、记、着的人,不然,可不只是屁、股烂了!”
沛国公夫人垂着头,默默的听着,一言不发。
“以后记得,千万别打着我顾家的名号做什么!对外也别自称我顾云腾的亲戚!”
“若不是顾忌到他跟顾茹的婚事,呵,罗颂他别想只烂个屁、股……”顾云腾冷冷的望了她一眼,磨了磨牙,转身离开。
他前脚一走,沛国公府捂着心口一头栽倒。
嬷嬷吓得大叫,“夫人,夫人……”
……
走出沛国公府,顾云腾吐出一口气,心绪复杂的不行,他转头问赵山,“我看着很没用吗?”
赵山可不敢应这话,吭吭吃吃的不肯正面明回答。
也是,明明是他这个做丈夫的最该出头,可妹妹跟女儿却抢先出手了,弄得他一点用武之地都没有。
赵山干脆避重就轻:“大人很厉害,能查到这么多!”
“查到又怎么样!”顾云腾心绪复杂,“证据却没什么!”
查到简单,但拿到证据就很困难,以他手头的证据,还不足以绊倒沛国公府。
只不过拿来威胁警告罗家,却很有用。
他心里倒是不担心,沛国公府状告顾家,一证据不足,二,随意找个人顶罪就可,只不过是怕事情爆出来,牵连常小娥跟顾姣姣的名声,才投鼠忌器。
只不过,他心里到底是不痛快,回到顾府,迟疑再三,还是去跟顾二夫人跟顾茹说能否退婚的事,罗颂此人的确不是值得托付终身的良人。
顾二夫人却大骂她居心不良,顾茹更是指责他眼红,见不得二房好,见不得她好。
顾云腾气的丢下一句,爱咋的咋的,以后千万别回来哭,甩手就走。
到了九月二十九,罗颂伤势稍好一点,勉强能下床迎亲。
沛国公夫人更是因为顾云腾之前的态度,想给顾家一个下马威,婚事办的隆重浩大。
顾二夫人见状激动的脸都红了。
顾云腾一家四个冷眼旁观,看到罗颂眼神冰冷,但神情毫无异样,好像之前一切不曾发生过一样。
顾二夫人满脸喜意的来找顾云腾背顾茹出门。
顾云腾直接拒绝了,说顾茹有自己的亲兄弟,他就不去没事找事了。
顾二夫人当场叉腰大骂。
顾云腾一家直接转身就走,反正难堪的又不是他们一家。
众人议论纷纷,不过因为之前罗家出的事,只是猜测顾云腾怕是因此想给沛国公一点脸色看,让他知道厉害,别轻慢了顾茹。
……
栖霞宫,顾绵绵咬着果子,小皇子趴在她腿上,笑嘻嘻的看着她,口水直流。
“想吃啊?”顾绵绵切了一片苹果,在他眼前晃悠了一下。
“呀……”他伸手去抓,顾绵绵手一躲,趁他瞪大眼睛四处张望时,塞进他的嘴里。
“呀……”尝到苹果的甜味,他惊奇的瞪大了眼睛,胖乎乎的小手往嘴里扣,想看看自己吃的什么。
顾绵绵捏捏他肉乎乎的小鼻子,把苹果拿出来,他没长牙,自然是啃不动,只是苹果片上满是他的口水。
顾绵绵故意皱着鼻子嫌弃的扔到一边,眼中满是笑意,“哎呀,好脏啊!”
“啊啊……”小皇子不高兴了,使劲拍着她的腿,啪啪的响,劲还不小。
“娘娘……”宋姑姑走过来,一边用帕子给小皇子擦口水,一边问道,“今天是顾茹姑娘出嫁的日子,娘娘可要赏点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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