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急着赶我走做什么!”顾绵绵弯腰,亲昵的给她掖了掖被子。
“我还有好多话想跟太后说一说呢,您也知道我出宫一趟不容易。”
太后脸色发白,紧紧抿着嘴角怒瞪着她。
“太后,宫中一直没有人怀孕,不单单是陛下中毒的原因吧……”顾绵绵抬眸,目光犀利而冰冷,“还因为太后给其他人下药了吧!”
“在香料里下药,在茶里做文章,对吗?!”
“胡说八道,你这是在污蔑哀家!”太后放在被子里的手发抖,眼神慌张无措,嘴上却依旧死撑。
【她竟然知道……,定是荣暄查出来了……,他会怎么对待哀家,怎么对待荣晔……】
陛下不知情。这些是顾绵绵半猜半听出来的。
“那些香料若是有问题,那定然是丽嫔做的手脚,哀家都已经给皇帝下毒,何必多此一举针对你们!”
“至于茶,各宫的茶都是自己准备的,哀家怎么知道是有毒还是无毒,你未免也太高看哀家了!”
“茶都是内务府按照个人的份例送去的,做点手脚很容易。”
“说到丽嫔!”顾绵绵轻笑了声,眼中不以为然,“太后在说笑话吗,只是一个丽嫔就能在内务府做那么多手脚,后面没有人帮忙我可不信!”
【哀家真是看错她了,没用的东西,死了还让哀家闹心!】
“她仗着哀家的宠信,无法无天,做下这么多错事,哀家也是现在才知道。”太后心里七上八下,脸上却十分镇定。
顾绵绵没说话,只是盯着她,“那些手脚如果说是丽嫔做的,不如说是太后做的吧!”
“太后别急着否认,我已经确定了。”顾绵绵加重了语气,“今天我来,就是想问几个问题,知道几个答案!”
“太后不需要这么警惕我!”
“对了!”她忽然想起来什么,凑过去,轻声道,“太后,陛下可不知道太后私下的小动作呢!”
“哀家……”太后不愿意承认,不管心里活动多么剧烈,但嘴上依旧说的自己清白无辜,纯属被利用。
顾绵绵不耐烦了,直接道,“太后,静王一家可还在京城呢,对了静王长子快两岁了吧?!”
“如今周美人跟白姑娘又有了身孕,想来这三个应该是静王仅存的血脉了吧!”
【她想干什么,那荣晔跟荣炫威胁哀家?怎么办……】
【可恨哀家当年就应该帮着丽嫔把她摁死,也好过如今让她在哀家面前蹦哒!】
太后脑子里各种念头转过,抬眸扫了眼安嬷嬷。
安嬷嬷识趣的退到外面去,守在门口,但一扇木门无法阻隔声音,里面的声音隐隐绰绰的响起,她竖着耳朵,半蒙半猜也知道的个八九不离十。
屋子里,太后倚在床头,神情平静,更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心理。
“你想知道什么哀家可以告诉你,但是你要发誓不许动静王。”
【不知道晔儿如今怎么样了,哀家离京这些日子,荣暄可有轻慢虐,待他……】
“放心,本宫以淑贵妃的身份发誓,不会伤害静王跟静王的长子。”囚禁在静王府一辈子不好吗,干嘛非要脏了手!
“丽嫔做的一切是太后指使的吗?”
“哀家可没做什么。”太后轻蔑一笑,“爱家只是告诉她,哀家很看重喜欢她。”
“再告诉她,若是宫中有人怀孕,平安生下孩子,哀家定然要让她做贵妃,若是男孩,那就是太子!”太后只是挑起了丽嫔的野心。
况且当时丽嫔确实最得宠,她也自认为最有机会怀上孩子,但是因为心性狭小善妒,所以她才借着太后的份量插手内务府动在熏香动手脚。
静默半天,她忽然问道,“那罗昭仪呢!”
“谁?”太后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皱着眉头,满脸不喜欢的说道,“她?没福气!”
“哀家本以为她能有喜,定然是有过人之处,可没想到她竟然小产,最后体弱而亡!”
顾绵绵:“谁动得手!”
“哀家不知。”太后干脆道,“罗昭仪怀孕,看她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孩子就算生下来也是体弱的!”
“做猎人要有耐心,哀家不着急,该着急的不是哀家!”
【罗氏真没用,哀家可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她就被算计的小产了……】
不是太后?!顾绵绵念头一转,道,“是丽嫔?”
“不,不对!”那时丽嫔还没得宠,太后也没对她另眼相看。
她忽然想到一个人,试探着说了两个字。
太后有些吃惊,“你竟然能知道是她……”心里对顾绵绵更是忌惮厌烦。
顿了顿,她有些好奇的问道,“哀家想知道,你似乎从一开始就防备着哀家,为什么?”
顾绵绵从不主动去寿安宫,太后无论赏赐什么,都被收起来,不会拿出来用的那种,寿安宫的茶更是从不沾唇。
“这话说来话长!”顾绵绵轻笑了声,语气平和,眼神却极冷,“进宫选秀时,我冲撞了丽嫔,被罚到浣衣局干活。”
“某一天,晚上,忽然有个嬷嬷要杀我!”
“被我撞破后,人跑了,我虽然没看见她的脸,却认得她的背影!”
太后皱眉,想不明白,“这跟哀家有什么关系!”
“我暗中查了很久,都没找到那个人,后来丽嫔身死后,我忽然在寿安宫看见那个嬷嬷!”
太后想不起来顾绵绵指的是谁,她在丽嫔那里安插了不少人手,丽嫔死后,好几个还算得用的,又辗转回到寿安宫,“这就是你防备哀家的原因?”
“也不全是。”顾绵绵挑眉,恶劣道,“我这人对旁人的善恶敏感。”
“太后对我一笑,我就背后发毛。”更重要的是,她第一次去寿安宫就发现,“寿安宫中竟然有个善于下毒的嬷嬷!”
“你……”太后大惊失色。
顾绵绵拂了拂衣服上不存在的灰,转身离开。
留下一脸震惊惊恐的太后。
安嬷嬷进来时,就看到太后惊慌失措的抓着她的衣服,眼中是从来没见过的慌乱,语无伦次的道,“快,快叫芳兰跑……不,不赶紧叫她藏起来!”
“太后……”安嬷嬷好一会才明白过来,芳兰是那个瘸着一只腿的粗使嬷嬷。
平常,大家都叫她阿方,她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是芳兰的芳。
“你快去啊!”太后见她不动,歇斯底里的吼道。
“是,奴婢这就去!”安嬷嬷不敢问为什么,连忙跑出去找人。可很快她就一脸惊慌的跑回来,“太后,不好了,阿芳被淑贵妃带走了!”
“什么?!”太后心头俱震,眼前一黑,一头栽倒。
“太后!”安嬷嬷吓得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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