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戈渊双手握拳放置桌面,望着那封信,面色沉郁。
而此时的京中,大理寺的监牢里,如谢德音所猜测的一般,那监工当晚上就使钱买通了狱卒,让他传话给家人。
那监工本就是工部的一个小吏,此次随着一起去的江淮,家人都在京中,不过第二日,便有一妇人,拎着送饭的篮子前来探监。
大理寺的监牢并非常人所能进的,今日这妇人花了些钱,才能进去。
谢德音的马车就在离大理寺不远处的槐树旁停着,她看着那妇人进去一炷香的时间,出来的时候眼眶发红,显然是哭过的。
只见她已经没有了进去时候的神色坦然,出来时东张西望,似乎怕被人盯上一般。
等着她走远后,谢德音喊了金子一声:
“带两个人,跟着她,别被她发现了,也别让人伤了她。”
长宁站在马车旁,安排两个人跟着金子去了。
谢德音安排好一切后,望向了长宁。
“我还有一事要劳烦右侍卫帮忙。”
长宁只觉得陆少夫人这一眼看的他心里有些发毛,总有些奇怪的感觉。
“夫人请吩咐。”
“大理寺监牢的那个监工,除了吧。”
长宁听着“除了吧”那三个字心头一跳。
他在皇城司审讯过无数人,手里有过的人命也数不清,早年跟着王爷更是出生入死,生死之事,于他而言,不过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只是这陆少夫人如此云淡风轻的说出断人生死的话,让他着实惊了一下。
“属下不知夫人何意?”
谢德音没兴致在周戈渊装什么小白花,从她上次对陆元昌和周华月动手,周戈渊非但没有怪她,而说了一句:何须如此麻烦,只需跟本王说一声,何必脏了你的手。
谢德音清楚的记得,那时她便知晓,周戈渊如今新鲜她,她是什么样他都能接受,只要不是伤害他,欺瞒他,便不会惹他厌弃。
男人就是这样,爱你时,你便是杀人,他也会帮你掩尸。
不爱时,恨不得你是那个尸体。
只盼着周戈渊对她的新鲜感长一点,最好保持到他死前,这样自己做事也方便一些。
“没什么意思,在他决定陷害我三哥的时候,便已经是个死人了,你应该也清楚,便是我们不动手,教唆他做这些事的那些人,也不会放过他,不过是早晚罢了。”
谢德音的话是长宁没想到的,他的确猜到了那些人会在监工招供后取他性命,所以他暗中保护着那个监工,等着王爷来审理此案。
没想到这个陆少夫人竟然要杀了那个监工。
“夫人,您可想好了,此时他已经招供,便是畏罪自杀,他是本案最重要的人证,若他死了,谢三爷的罪名可就再也洗不掉了。”
谢德音望着街角的妇人畏畏缩缩的身影,疾步的转弯离开,轻笑了一声。
“给我三哥翻案的证据,已经离开大理寺监牢了。兵法不是有一计谓之曰打草惊蛇,怎么,右侍卫跟随王爷多年,不知晓吗?”
长宁再怔。
他......为何突然有一种王爷逃不出这位陆夫人手掌心的感觉?
貌美的女人常见,貌美又聪慧的女人则不常见。
貌美聪慧且又心狠的女人,则罕见!
“属下需得回禀王爷。”这种决策,长宁不敢擅自做主。
谢德音没说什么,只叮嘱了一声,让人保护好那位监工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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