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坠落云海,城市的天光逐渐被霓虹灯所取代。
时间尚早,才吃过晚饭,窗外的天光还未完全消失,别墅里的众人便都各自回房,养精蓄锐以等待明日开启的旅程。
萧壁城把三只小奶团都哄睡了,还没来得及凑到老婆旁边偷香一口,就顿住身形坐了起来。
云苓悄声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可能是错觉吧。”
萧壁城迟疑地说着,他刚刚感觉到传送阵有十分轻微的波动,微小到除了他这个阵法设立者之外,旁人都无法察觉到。
他静坐着等待了几息,却没再发现有异样,于是继续躺下。
可刚一躺下,那微妙的波动感又传来了。
“传送阵真的有波动。”萧壁城猛地坐起身,紧拧眉头,“可周围没人啊。”
云苓在听到这话的瞬间释放精神力查探了下,后花园里一切正常,没有任何人在附近。
但她相信萧壁城的精神力不会感知出错,于是推推他道:“你去看看,不是这边的话,难道是那一边?”
萧壁城心下一紧,也担心是不是西暖阁那边出了异常,迅速起身离去。
……
淅淅沥沥的雨落下来,黄昏时分的大周皇宫已是天色昏暗。
顾翰墨今日约了瑞王在皇宫藏书阁会面,双方为手头的事详细商谈了一下午,确定了最终的细节。
“多谢瑞王殿下相助,今日劳烦您为我耗费这么长时间。”
“不必道谢,这下你可以安心回家陪伴母亲了,外面的雨越来越大了,你早些回去吧。”
两人寒暄一番,就此作别。
顾翰墨却并未立刻出宫,而是朝着西暖阁方向走去,准备将写完的奏折都放在萧壁城的书房后再离开。
守在长乐宫外的侍卫看到是他之后,没有任何阻拦。
天空的雨越下越大,傍晚的风卷走了暑气,带来丝丝冷意。
顾翰墨将奏折摆放整齐在书柜里,身后一阵风吹起,书桌上的纸张被翻得哗啦作响,一支毛笔“啪”地掉在地上。
他下意识地捡起毛笔放好,眸光无意间落在桌面上,却陡然顿住了身形。
厚厚一叠的纸张旁边放着一块古朴的砚台,里面还有着半干未干的墨迹。
顾翰墨看得微微蹙起眉头,记得老师一家在前天清晨时分就驾车出城了,他当时还去送过对方。
按理说过去这么久,砚台里的墨应该干透了才对,怎么会是半湿呢?
明显是不久前才有人用过的痕迹。
他环顾周围,确信窗户关得很紧,雨水不可能吹落进来,否则桌上的纸张也该是皱巴的才对。
难道说有人来过西暖阁?
顾翰墨心中一凛,他记得乔烨大人交代过,他是唯一被赐予西暖阁钥匙的人。
就连乔烨自己这个近臣亲信都没有,可想而知其他人更不可能有,哪怕是像金王爷和顾院长之流的特殊人物,也都尽数离了京。
那么到底是谁来过西暖阁?
顾翰墨不敢有所怠慢,万一有人偷偷潜入西暖阁中窃取机密,且不说出了事后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就是他,再者真要酿成什么严重的祸事,那可就不妙了。
想到这里,他脸色凝重,找来附近洒扫的宫女盘问了一番。
“回顾公子,奴婢不曾见过有人在西暖阁附近徘徊,最近几天便只有您来过了。”
顾翰墨微微颔首,“好,你去忙吧。”
他神奇若有所思地看向远处,如果真的有贼人潜入西暖阁的话,定然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大胆行走,怎么也得趁着月黑风高时离开。
结合刚才那半湿半干的墨迹来判断,贼人前不久才来过,此刻极有可能仍躲在西暖阁中!
推测到这里,顾翰墨想到了小门后方的别有洞天院,眼神暗了暗,决定前去探查一番。
环视周围一圈后,他拿起花瓶里的鸡毛掸子当做棍子防身。
小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冷风卷着水汽灌进来,顾翰墨一手提着灯笼踏进小院中。
夜雨淅淅沥沥地落下,闪电撕裂天空后,接近着传来轰隆的雷响声。
昏暗的天光中,他手里的灯笼烛火摇曳,竟让这处桃源般的小院显得有几分阴森。
顾翰墨在小院的厢房前绕了一圈,确定门窗都从外面被锁地死死的,不可能有一只苍蝇飞进去后,才把目光放到了古树下的枯井中。
他早就觉得那口枯井很古怪了,在风雨交加的昏暗傍晚中,更添神秘诡异的气息。
担心里面藏着不怀好意的人,顾翰墨没有贸然靠近,而是在周围捡了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
他握在手中掂量了下,朝着井口掷去,微弱的破空声响起后,精准地落入了其中。
顾翰墨心中万分警惕,眼神紧紧地盯住那里。
他离小门很近,但凡里面有什么异动,立刻就能呼喊外面的侍卫赶到这里。
可想象中的痛叫声没有传来,甚至连砸地的声音都没有,那块石头就好像沉入了大海般。
顾翰墨的脸色顿时几经变化,屏息一会儿后,捡了块更大的石头继续试探。
一直到丢了三四块都没响动后,他才确定里面没人,大着胆子过去查看是什么情况。
可他刚走到井边,顿时就怔住了。
天色虽然昏暗,但还不至于看不清眼前,可直到将灯笼探入井里也是深黑一片,根本看不到底!
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深渊般。
雨水拍打在古树的枝丫上,一片叶子打着旋儿落下来,在没入井边的那一瞬间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顾翰墨握着灯笼的手微微发紧,他认为世上的确有能人异士,但不相信存在鬼神,平日里还时常作弄封无羁。
可亲眼看到这一幕后,不由得对自己的认知产生了怀疑,一时间僵硬着身躯静默在原地。
井底的另一边,萧壁城迅速来到了后花园的花坛前。
仲夏的傍晚连风也是闷热的,离了空调的滋味并不好受,他只想赶紧过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结果一脚踩进花圃之后,当场滑了个屁股蹲。
“嘶啊——!”
谁啊那么缺德,往花坛里扔一堆石头!
萧壁城倒抽着冷气坐在井底,还没等捂着屁股站起来,就感觉头顶上多了根木棍子,在他的脑袋上胡乱地捅了又捅,戳了又戳。
他的脸瞬间就黑了,下意识地站起身来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胆。
待猝不及防地与一张熟悉的面孔四目相对时,萧壁城瞬间沉默了 。
顾翰墨看了看手里的鸡毛掸子,又看了看突然从井底钻出来的人,也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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