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为我好就去告诉你爸妈,我们两个早就断了,然后带着他们回疗养院去,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令施……”
“滚出去。”
安穗顷刻间红了眼眶。
刚刚进来的时候她还是被李总和珍姐奉为座上宾地“容太太”,现在被容令施当着面训斥,脸上挂不住,别开脸往后退了一步,捂着脸低声抽泣。
饭店的经理也赶了过来。
生怕出意外,只敢站在包厢门口不敢再往前,“这位先生,有什么话好好说,我是这里的经理,您有什么诉求都可以跟我提。”
可回应他的只有醉汉再一次的惨叫,和被闷在水下的咕嘟声。
经理害怕真的出人命,只能继续劝说:“这位先生,有什么矛盾我们报警行吗?我们酒店绝对不拉偏架,您再这样下去他真的要窒息了!”
容令施依旧没动。
水面上的气泡刚开始有些一些。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越来越少,几乎快要完全消失了。
经理急的满头冒火:“先生,求您了,您快停手吧……”
“容令施。”
这一次,容令施终于有了反应。
他偏过头,见安岁快速走了过来,然后扬手给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声。
容令施的金丝眼镜被打歪,头也被打的往一旁偏了过去。
李总和珍姐倒吸了一口凉气,安穗也被这声响吓到了,茫然无措。
“你有病是不是?真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人?!”
安岁下手有点重,自己的手掌也火辣辣的痛,她厉声道:“还不快被人拉上来!”
说着,她转头叫服务生:“几个小伙子过来帮个忙。”
经理见状,连忙带着几个男服务生跑了过来,七手八脚地把醉汉拽了上来。
他整个上半身都已经湿透了,死死闭着眼睛。
“他好像不动了……”
“……淹死了?我的天呐……”
安穗吓疯了,抓着容令施就往外拉:“令施我们快跑——”
容令施像是老僧入定一般,轻轻一挥被甩开了她的手:“你怕就走。”
“那你呢?”
“不用你管。”
“可是……”
“都别吵了!安静一点!”
安岁冷着脸跪在地上,掀开醉汉的眼皮查看了一下,然后三两下解开他的外套,双手交叠按在他的胸腔上,一下一下地用力。
没过几下,醉汉就偏头吐出了一口水,痛苦的咳嗽起来。
在场的所有人提着的一口气终于都松了下来。
珍姐尤其受到了惊吓,拉着李总的手小声念叨着:“还好今天小裴的女朋友来了,有医生在场急救,不然这人恐怕真要没命了。”
李总到底是阅历丰富一点。
珍姐跟他说悄悄话的时候,他的眼神一直晦暗不明,看了看给醉汉做心肺复苏的安岁,又看了看容令施被打歪的眼镜,最后,目光落在了从始至终都置身事外,现在依旧站在最远处角落里旁观着这一切的裴阿衡。
他的神情忽而变得有些严肃起来。
对裴阿衡从之前的欣赏和提携,慢慢变成了不解和疑惑,最后变成了警惕。
醉汉咳了一会儿,终于开始大口大口的呼吸,眼泪鼻涕混成一团黏在脸上,又是哭又是叫的:“杀人啦,有人要杀了我!快帮我报警,快抓住他!”
心肺复苏是个体力活,安岁也累得不轻。
见状,她缓缓站了起来:“有劲儿说话了,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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