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谢谢。”
“我跟大褂一起等你回来。”
收了线,那人刚好走到面前。
张秘书一贯妆容精致,服装干练,只是山里的早上有雾,她浑身也沾染了一些水汽。
“太太。”
安岁说:“我早就不是了。”
“抱歉,来的匆忙,一时忘了,安医生。”
安岁点头:“你来找容令施的吗?”
张秘书点头:“对。”
她往张秘书身后看了一眼,只见还有一个年轻男人,看上去很儒雅,很书卷气。
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张秘书主动解释道:“这是陈医生,我带他去见容总。”
“容令施生病了?”
张秘书有些意外,“您……不知道吗?”
“我该知道什么?”
“容总身上的烧伤本身就没好,淋了一场雨之后感染发炎的很严重,从英国的飞机上下来的时候烧的都有些迷糊了,醒来之后草草处理了一下就赶去了安太太的ICU。本来昨晚我就要带陈医生过来帮他处理伤口的,但是容总说您已经睡了,不想大动干戈吵着您,我就一大早带着陈医生赶了过来……”
“张秘书——”
容令施从电梯里出来。
他来的很急,身上只穿着酒店的浴衣,看到她的时候,微微拧眉:“你要离开?”
安岁说:“我想去医院看看。”
“你等等,我换个衣服送你去。”
话音未落,容令施转身往电梯的方向走。
“容令施。”她叫住了他。
容令施回身:“很快的,这里叫车不方便,你等我三分钟……”
“你的衣服还能穿吗?”
容令施顿住。
安岁抿了抿唇,“先回房间吧。”
她转头对张秘书说:“一起来吧。”
回到容令施的房间,张秘书很聪明的让陈医生先去了客房等着。
安岁一进门就看到了沙发背上搭着的那件男士衬衫——
原本白色的衬衫,后背处大片大片的斑驳。
有殷红的血色,似乎还有药膏的褐色。
难怪昨天他一整晚都穿着西装外套,就是为了遮掩里面衬衫被伤口弄出来的脏污痕迹。
茶几的烟灰缸里,几乎全都是烟头。
安岁抬头看了一眼容令施,他站在离她一米远的地方,有些懊恼:“……本来已经戒了,最近事情多。”
安岁没回答,只是问他:“就在这里还是回你的卧室?”
张秘书是个人精,立马说了一句:“陈医生早上来得早还没吃早饭,我带他去厨房看看。”
她很快就敲门把陈医生带了出去,顺势关好了门。
但很细心的把陈医生带来的医药箱放在了安岁一眼就能看得到的地方。
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此时也不用去卧室里了。
“脱了。”安岁说。
容令施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叹了口气,认命地把浴衣脱掉了。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他后背上的伤口还是让安岁有些吃惊。
饶是她在急诊科轮岗了两年,对于各种血腥场面早就见怪不怪了,但看到眼前的场景,还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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