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是实话,只是略去了部分细节。
比如花洒是被他打开后才起来的,水柱正好对着面庞冲过来。
“这叫一点儿?伤口见了水很麻烦的你知道吗?”
安岁一丝不苟的先给手部做了消毒,然后才拿出医用镊子,开始小心翼翼的帮容令施揭下被水打湿后,跟伤口紧紧贴合在一起的纱布。
她家中医药箱里的东西总是准备得很齐全,但再细致的工具也免不去皮肉之苦。
容令施在医院外科里清创时面不改色,连气都没多吸一口,这时由安岁帮忙处理伤口,却是忽然变了个人似的,疼得眉头紧锁不说,还接连倒吸了好几口冷气。
安岁见他疼得这样,索性速战速决,手下果断用力,直接稳准狠的把纱布和固定用的胶带都给撕下来了。
“嘶——”
容令施这次直接疼得哼出了声。
安岁疑惑道:“很疼?”
容令施也想面不改色,但他暂时做不到了,深呼吸一口缓过来说:“我没说疼,只是有点没做好心理准备,太突然了。”
“这种就得快狠准,慢慢弄更疼。”
“嗯,”容令施道:“没事,你按你的节奏来。”
安岁也不追问,只又夹起蘸了碘伏的棉球给他消毒。
“安岁,见了水的话,会感染吗?”
“目前看不出来,不过像这样的开放性创口,一旦感染是很麻烦的,可能要重新切开伤口清创,再重新缝一次……”
她毫无波澜的说着曾经亲眼目睹过的案例。
容令施从清创听到麻药失灵,忍无可忍的问:“你从前在医院里也是这么吓唬病人的吗?”
安岁换了个新棉球,慢悠悠的说,“孕妇住院已经很难受了,我身为医生,肯定要照顾好她们的情绪,尽量说乐观的话鼓舞她们。”
容令施不满道:“那你现在恐吓我?”
安岁一点也没觉得,反而问道:“你害怕了?”
“我才不怕。”
容令施还不至于怕疼,只是这清理伤口的场景跟他预想中差距太大。
安岁是站在沙发前帮他清理的伤口,她见创口边缘略有点发白,但还不至于发炎,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说:“我还以为你一个大男人怕疼呢,不过你确实该注意些,别再让伤口碰水了。”
“……知道了。”
容令施一抬眼就能看到她垂下的发丝和精巧的下巴,心中微微一动。
安岁一门心思给容令施处理伤口,倒是没注意到他这点眼神变化。
容令施沉溺于这一刻的平和静谧,自顾自的同她解释:“我会注意的,方才只是因为忘了自己有伤,所以才会直接开始洗头发,要不是伤口疼起来,都快忘了头上有伤。”
安岁并没有再多问,只在清理完毕后,给他换了块合适的纱布片遮伤口:“这东西不防水,你洗脸时别忘了。”
容令施答应得无比认真:“好。”
安岁侧身想把手里的东西放回到医药箱里,刚一转身,就被绊了一下直接摔了回去。
容令施下意识伸手护住她,却被她一起砸得躺倒在了身后的沙发上。
容令施几乎是全程张开双手,做投降状:“跟我无关,真的。”
安岁整个人都趴在他胸膛上,回头一看,不知道小猫什么时候把放在狗窝里的玩具毛线团给弄散了,乱乱的一团散开在地上,一端缠在狗窝上,另一端被压在了沙发底下。
“喵~”
像是始作俑者勇于承担错误。
安岁心里憋着火发不出来,只能赶紧站起来,“我知道跟你无关。”
怀里的软玉温香离开了,容令施也重新坐了起来,用手缓缓揉着胸膛。
安岁的睫毛闪了闪:“……撞疼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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