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令施淡淡的点了头,并不关心林棠到底是来照顾林置业的,还是来探望病人的,但他是随口一问,林棠却不是随口一答,顺势就又同他搭上话了。
“令施哥哥,你最近有时间么?我爸爸想再好好跟你聊一聊。”
林棠眼巴巴的看着他,语气也是可怜兮兮。
林置业上次在度假酒店里想要撮合容令施和林棠的意思已经表露的很明白了,如果林置业真得豁出老脸来要见他,还是有一线希望的。
安岁对他们的对话毫无兴趣,趁机表示:“你们慢慢聊,我有事要忙,先进去了。”
说完这句,她抱着满天星转身就往住院部方向去了。
“你等我一下。”容令施毫不犹豫的跟上,压根没注意到林棠还有话要说。
“令施哥哥——”林棠追了几步,见他连回头说句告辞的话的打算都没有,这才悻悻的停了下来。
藏在身后的那只手缓缓攥紧,将已经被揉得变形的检查单彻底压进了掌心。
病房里,沈思危正靠在床头,拿着手机聚精会神的看篮球赛转播,他听到敲门声,以为是护士到点换药来了,头也不抬的说:“进。”
直到安岁温柔的话音响起:“要不是问了护士,我还真不知道你换到这边来了。”
她明明记得先前送沈思危来医院时,他被安排的是普通多人间病房来着,结果方才却扑了个空,还是去了护士站,才得知他换到单间病房来了。
大概是他家里人怕孩子受苦,得知情况后特意做的安排吧。
沈思危瞬间放下手机,欣喜不已的起身道:“学姐!你来了!”
安岁笑意十分柔和的应声:“是啊,谁让我答应过要来看你呢,今天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么?”
“疼啊,疼死了。”沈思危连忙收起过于灿烂的笑容,委委屈屈的跟她撒娇。
一道冷飕飕的话音适时从安岁身后响起:“是么?你不是专业打篮球的么,以前应该受过更重的伤吧?”
容令施怀抱着百合,大步流星的走到病床前站到他和安岁中间,然后一把将花扔到他怀里,附上咬牙切齿的一句:“祝你早日康复。”
他个子高,往这里一站,立刻就把身后的安岁挡得严严实实。
沈思危抬头跟他对上目光,空气里噼里啪啦的冒出了无形的火星子。
片刻后,沈思危抬手捂住了口鼻,语气艰难道:“不好意思啊,我花粉过敏。”
不等容令施作出反应,安岁抢先上前把百合拿远了,直接摆到窗外说:“抱歉,我不了解情况,也带了花来,早知道这样,或许该直接买牛奶的。”
沈思危见安岁要把她带来的满天星也拿出去,连忙把手挪开说:“没关系的,学姐,满天星又没有花粉,而且我最喜欢满天星了。”
安岁微微点了点头,把满天星摆到床头上去了。
容令施看得脸色一沉,幽幽的对沈思危说:“你这个症状还挺有意思,选择性过敏。”
沈思危故作惊讶:“这好像是中学生物知识,这位大哥,你上学的时候是不是没有认真听讲啊?每个人的体质都不一样,过敏原和过敏反应自然也不同。”
这小子倒是有点胆子。
容令施面色登时又往下沉了一分。
安岁倒是有点疑惑:“现在的中学生物课已经会教这么细致的知识点了么?我们那时候还没有呢。”
沈思危在安岁面前乖巧得很,同先前在篮球场上横冲直撞的小霸王相比,根本是判若两人。
“老师没讲,但我可以自学啊。”他目光亮晶晶的看着安岁说,“学姐,我已经想好了,以后就以你为榜样,一定要考上医科大学。”
安岁对医科大学的感情不比对一中来得浅,见沈思危说得特别认真,鼓励道:“好啊,如果你真能考上的话,就又是我的学弟了,只不过医科大这两年收分越来越高,你千万得好好努力。”
沈思危拍着胸脯承诺道:“没问题!”
再由着他说下去的话,怕是又要得寸进尺的向安岁表白了。
容令施清了清嗓子,从旁拆台道:“我记得你似乎是体育生来着,现在改走医学道路的话,专业真得对口么?”
沈思危见招拆招:“这有什么难的?等高考的时候,我放弃特长生赛道,跟其它文化课考生一样参加考试不就行了么?”
容令施等的就是这句话,当即哼笑了一声。
“恕我直言,现在距离高考已经只剩下不到半年时间了,你在这个关键时刻改走文化课的话,来得及么?”
安岁难得觉得他说得有几分道理,对沈思危语重心长道:“我记得你已经是省篮球队的一员了,如果没有热爱的话,是不可能走到这一步的,做决定还是该更慎重些。”
一个打篮球的好苗子没必要因为这点连青涩都算不上的念头放弃自己的大好前途。
这事单是想想就让安岁觉得有点荒谬。
容令施站在安岁身侧,居高临下的睨了沈思危一眼。
沈思危适时露出了受伤的表情:“学姐,连你都不支持我么?我没想过要放弃篮球,只是觉得像你一样治病救人很厉害,所以想要努力一下。”
安岁对医学事业的感情原本就深,这时见他像是真心想走这条路,温和道:“我当然是愿意支持你的,如果你有疑惑,尽管可以问我,但未来的专业选择是很重要的,你还是该慎重些。”
她宛如知心大姐姐一样开导着沈思危说:“你要是真心想改走文化课,至少该先去跟家里人商量一下,现在距离高考时间已经不多了,不一定来得及。”
沈思危认真无比的说,“只要是我的决定,我家里人都会支持的,他们要是知道我想改学医,搞不好会支持鼓励我复读。”
看来他不仅仅是家境不错,同家里人的感情更是深厚,否则也未必能养成这样的性子。
安岁无奈道:“……这是你的人生,反正……你再考虑考虑吧,先别着急做决定。”
容令施态度漠然的给他泼了盆冷水:“你年纪还小,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学医要读五年,而且分数可不低。”
“你说得有道理。”沈思危看起来像是真得被打击到了。
容令施不动声色的想要松口气,就听到他又对安岁说:“学姐,我在文化课上确实是有点不足,你能帮我补习一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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