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拍了拍安岁的肩膀,仿佛她还是小时候那个走累了就被他抱在怀里回家的小女孩。
安岁从小就心思细腻,听了安建民平静的话音,便意识到他是心意已决,再劝也无用了,为了不让父亲在这种时候还要为自己操心,努力止住了泪水。
安建民看她不哭了,欣慰道:“恩,这才是我家岁岁嘛,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安岁一边点头一边问:“爸,您还有没有露营和看银河以外的想做的事?什么都可以,我已经想好了,公司里的事就先放放,之后我就当是给自己放了个假,留在家里多陪陪你和妈妈。”
“不用,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要是一直在家里待着,你妈和你妹妹不得看出来啊,我最怕的就是拖你后腿,你要是为我影响了工作,我才难受呢。”
安岁本是不擅长说谎的,这时也临时扯了一句:“不会影响工作的,大不了我就在家里线上办公,有急事再去公司。”
安建民将信将疑的点了头,转而继续说起自己的打算。
“我能帮你找到个值得托付的人,就已经没什么好遗憾的了,只要剩下的时光能不浪费在医院里就行,你妈妈跟我结婚后就没过几天好日子,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她,别的没了。”
安岁眼眶又是一热:“您别这么说,我妈是个什么性格,您难道不知道么?她最不后悔的就是跟您在一起。”
安建民想起桂凤枝来,心中满是动容:“你妈妈是个特别好的人,这些年来我们一直同甘共苦,原本还想着搬进了新房子,就能让她享福了,现在我是看不到了,以后家里的事只能靠你了。”
他看着安岁的面容,不失遗憾的说:“岁岁啊,爸爸对不起你,这本来是我这个一家之主应该做的事,现在却把责任全都压在你身上了……”
安岁从来不觉得照顾家人是他一个人的事,连忙想要说些让他放心的话,奈何哭得太久,嗓子哑得厉害,一开口就是哽咽。
容令施默不作声在旁边等了许久,几乎没怎么打扰过他们父女二人交谈,这时立刻表了态。
“安叔叔,我说过的话永远算数,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会帮安岁照顾好家里人的,她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
安岁抹泪缓过来些许,忙说:“爸,您说的这是什么话?照顾妈和妹妹怎么就成您一个人的责任了,论起来我是家中长女,本来就该帮您撑起这个家,况且您为这个家付出的已经够多了……爸,您要相信我,我可以的。”
她匆匆擦干了面上的泪水,只是眼角还红得厉害,是方才伏在父亲肩头,哭得形象全无时揉出来的。
安建民轻抚着安岁的面庞,安慰道:“爸爸怎么会不相信你?爸爸只是不放心你,怕等我不在人世了,你这个谁都想照顾好的性格,会让自己过得太辛苦。”
话音落下,身后的灌木丛后面传出啪嗒一声轻响。
听起来像是有人踩碎了林子里的枯枝。
安建民连忙回过头去,刚好跟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的安馨对上目光。
安馨的声音有些木愣愣的,失魂落魄一般:“爸,姐,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
他面色一白,想解释一下方才的话,却又清楚的明白这根本是于事无补,只好颤声问:“馨儿?你都……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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