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赵穿过讨论的沸沸扬扬的办公区,叩响了容令施办公室的门,得到许可后汇报道:“容总,林棠来了,这会儿正在前台等着,说要见您一面才肯走。”
林置业既是被警方从家中带走的,全身而退的可能性便低得近乎没有了。
在外人看来,没了林氏的主心骨岌岌可危,林棠这个林家千金的身份自然也跟着贬值,她时刻保持着人设,索性在容氏一楼的大厅里等起了容令施。
这里人来人往,每个路过的员工都能看到她,其中不乏觉得她瞧着单薄可怜的。
容令施听完小赵的转述,严肃道:“从前是我小瞧了她,连自己的尊严都能押上当筹码,如果她真一心扑在林氏跟我斗法,我兴许会头疼一阵。”
事情有点麻烦,但不算棘手。
小赵询问道:“容总,那您要见么?我已经问过她的打算,她说自己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救林置业,所以才想到来找您帮忙。”
容令施眉心微微一动,捕捉到了这话里的关键。
想帮忙捞人总得做些准备才行,兴许挖出证据的机会就在眼前,他隐约觉得事态发展太过顺利,但为了能尽快让安岁无忧无虑,还是沉声道:“我报备一声,然后去陪她走一趟。”
小赵忍不住微笑道:“容总,您现在越来越像有妇之夫了,跟别的女人出去,都得特意打电话告诉太太一声。”
容令施对此很受用:“我和她本来就该是这样。”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容令施轻叹一声,先讲明了眼下的情况:“……总之,我这趟出行很可能会找到证据,所以大概又不能回去吃饭了,你帮我跟妈说一声吧。”
这话说得就像是晚归的丈夫在跟妻子抱怨加班一样。
“好,我会告诉白阿姨的。”安岁没有多想,只接话道,“刚好我打算去看看我妈和安馨,回来的估计不比你早。”
容令施不假思索的问:“带着宝宝一起么?”
安岁无奈道:“当然得一起,宝宝大概还是怕生,根本不让吴妈和白阿姨抱,我总不能让她在家里难过,只好把她和荷花姐弟俩都带着,全当是郊游吧。”
容令施在脑海里想象出了这一幕,轻声道:“好,等我处理完这边的麻烦就去接你们,我也该去看看桂阿姨的。”
“……嗯。”
两人又聊了几句跟孩子们有关的话题,这才挂断了电话。
容令施心中有了同安岁见面的念想,再出现在林棠面前时都显得容光焕发起来。
林棠仿佛没察觉到他的异样,一见到人就扑过来抓住他衣摆,开始哽咽着哭诉今天发生的事。
“呜呜,令施哥哥,我该怎么办……爸爸被警察带走了,他们说要他配合调查,我不知道该怎么找律师,你能不能帮帮我,或者陪我去见见他也好。”
容令施动作略显僵硬的同她拉开距离,冷静道:“别哭了,不是要去见你爸爸么?走吧。”
林棠哭得不能自已,顺势又抓住了他衣袖,就当着大厅里容氏员工的面说:“那些警察是从镇上来的,说是有个什么属地原则,得回他们那边办案,爸爸肯定被带到那边去了……”
容令施暂时不能跟林棠撕破脸,只好由着她抓自己的衣袖,余光瞥见不远处驻足的员工后才低声提醒道:“我开车带你去,有话上车再说。”
他上午才大刀阔斧的断掉了跟林家的合作,下午就跟林棠有牵扯的话,恐怕会有传闻。
至于那些原本就不坚定的高层则是一定会产生动摇。
容氏跟安氏的情况不一样,内部派系林立,不乏他父亲留下来的老人,有他在场自然是唯他马首是瞻,但背地里也没少拿着鸡毛当令箭。
林置业胆敢在解除婚约后继续打着他岳父的旗号招摇撞骗,就跟这些人脱不开关系。
林棠哭得小脸涨红,听到这话,低垂的眼眸中闪过刀锋似的冷意,但等看向容令施,还是泪水盈睫的柔弱模样:“容令施哥哥,我现在只能麻烦你了……”
容令施心中颇为不耐,面无表情的带着她往外走去。
他们前脚上车离开,前台这边后脚就议论起来了。
“我没看错吧,刚刚那个哭得梨花带雨的是林家的千金吧?容总不是跟他们家闹掰了么,怎么又联系上了?”
“会不会是两家闹掰了,但他们两个没掰?”
“不可能,婚约不是都——”
几个人八卦的正起劲,不知何时出现在大厅里的小赵忽然站到了她们身旁,不动声色的问了句:“交给接待组的签到记录准备好了么?”
因为容氏是突然间宣布断掉与林家的合作关系的缘故,接下来的业务得另找合作方接手,有意接手的公司的名单已经定下来了,最迟这几天就要在公司里开接待他们的招待会。
前台被小赵吓了个激灵,忙道:“已经打印好了。”
方才还聊得热火朝天的员工匆匆伸手接过,转身就跑去送记录了。
小赵将流言掐灭在了摇篮中,心中却并未放松,她往容令施跟林棠一起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莫名感到不安。
张秘书临走前反复交代过她,要格外提防林家这父女两个。
现在容总直接要解除合作,估计后面还有风波。
……
从容氏开车到镇上的派出所,比直接去村里近得多,但却少说也要开两三个小时。
容令施来回驾车走过一趟后,对路线基本已经有了数,上车后连导航都不必开,就直接发动了汽车,是预备着先往高速方向去。
林棠看他待自己冷冰冰的,连绅士风度都不讲了,借着泪水做掩饰,慌乱的进了副驾驶。
容令施动作一顿,目光微微一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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