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岁愣住了。
难过?她有么?方才不过是想起了不久之前的事而已。
他们刚一起回到容家老宅时,容令施总是会陪在她身边,哪怕不声不响,但只要她回头,随时都能看到他。
现在这件让她习以为常的事已经不可能再发生了。
安岁没来由的鼻头一酸,她努力扯出笑容,对荷花撒了个很拙劣的谎:“我真的没有难过,只是有点累罢了,好好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心累也是累,不过是没那么容易被旁人发现罢了。
荷花似懂非懂,但到底是没有继续往下追问,她觉得再说下去的话,安大夫可能就要哭了。
安岁最担心的事到底还是发生了。
容令施失踪后的第十五天,刚好是例行召开股东大会的日子,来得人比先前任何一次会议都齐。
股东们见容总一直也不回来,再次蠢蠢欲动了。
安岁这阵子就没放松过,不是紧绷着脑海里的弦,就是强行打起精神应付工作,见了这架势反倒是如释重负。
该来的还是来了,熬过这一关,最难的时候就算是过去了。
会上,各部门的主管照旧先汇报工作,其中业务部的经理是最后一个起身的。
“容太太,跟榕江集团的合作被中止了之后,这笔资金的用途和项目……您能做得了主吗?”
他对安岁的称呼并不是她现在暂代的职务,而是容令施赋予她的身份,虽说是理所当然,但这态度摆明了是对她不够尊重。
张秘书有心想帮安岁,可她今天身为会议主持人,是不便也不能表现出太明显的倾向的,顶多只能悄悄的暗示她。
安岁回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已经对这样的刁难习以为常,淡声答复道:“肖经理是有什么高见吗?”
“那就是还没定了,”肖经理继续说道:“这么大一笔资金空出来,容太太打算就让它这么放着,还是……另有打算?”
“肖经理有话不妨直说。”
“我听说,容太太可是做过安氏建环管理层的啊,你是安家的独生女儿,万一胳膊肘往外拐,把本来姓容的资金洗成了姓安的……这可就……呵呵,我这不也是担心嘛。”
安岁说:“既然你这么清楚我的身份,那应该也调查过,我之前是学医的。把钱洗走,这么高端的操作,我还真是不太会。”
“这可不好说啊,容太太你不会,有是人会呀,而且,”肖经理说道:“容氏不是你一个人的容氏,就算是容总失踪……啊不,是出差前,遇到这样的大事也是得开会商量的。”
经理说这话时,对容令施要求发布声明时的坚决态度是只字不提。
安岁从前没涉足过容氏的生意,对公司生态也并不了解,但她了解容令施,可不认为他会忽然变得这么好说话。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公司开会都是要有人做纪要的吧,既然你又提起容总在时说过的事了,那不如我们就把纪要找出来看看,免得再曲解了他的意思。”
经理立刻偃旗息鼓,改口道:“我们要谈的是合作方的事,现在再翻旧账也没意义了。”
他一边说一边下意识的看向授意自己这么做的董事,对方见状,却是连忙移开目光,一副生怕被沾上的模样。
这个出头鸟委实蠢得可以,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暴露了。
安岁不禁庆幸起对方的愚蠢,还好这人够冲动轻浮,不然她这个矛头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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