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令施很可能一直在发低烧,这种情况必须得输液消炎。
“我能不能先休息一会儿再去?”他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并非一无所知,但他真得太累了,从昨天下午开始就没有合过眼。
安岁看着他眼底的乌青和快要具象化的疲惫,转身去倒了杯水来给他。
容令施一饮而尽。
安岁又倒了一杯给他,忍不住问:“你离开后到底去哪儿了?我……到处找不到你,还以为你死了,还有白阿姨和安成江他们,都非常的着急。”
这一次他的保密工作做的实在太好,以至于就连负责搜寻的警方都没想到他还活着。
容令施的嗓音总算没那么嘶哑了:“我去了一个曾经跟你一起待过地方,林棠也有可能会再派人回去搞破坏的地方。”
安岁难以置信道:“你回了我之前支援医疗的山村?”
难怪H市的警方会找不到任何与他有关的踪迹,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在火场中出事了,谁也没想到他竟然是悄悄的跑了那么远。
容令施点了点头。
“我应该早些告诉你的,免得你们担心,但当时情况实在是太危急,实在来不及做别的事,等好不容易到了村子里,倒是可以传消息回来了,可我又怕打草惊蛇,只能是先躲着。”
“林棠心机深沉,是个比她父亲更难对付的人物,而且她手底下还养了一批充当打手的保镖,恐怕是早就在筹划转移财产的事了,有钱能使鬼推磨,村子里也不太平。”
安岁得知他这段时间是在村子里待着,担忧道:“那边的大家都还好么?”
“大家都挺好的,我离开的时候,村长和护士们都托我向你问好。”容令施笑了一下,说起了他调查期间,为数不多的能让人感到轻松的事。
“我这次也算是好人有好报了,要不是有工程队和前去支援的医护做掩护,我那么突兀的出现在村里,肯定早就被发现。对了,支教老师也帮了大忙,那封匿名信果然是他写给我们的……”
他说着,话音渐渐低了下去,眼皮也沉重的不行。
安岁也没有打扰或者追问,见他摇摇欲坠,索性轻轻伸手托了他一把。
反正,来日方长。
容令施也不知是无意还是故意,顺势靠在她怀里,睡了这些天以来最安稳的一个觉。
安岁同他分开不过半个月而已,这时再见到他却觉得恍如隔世,心神一阵恍惚。
等张秘书处理完了手头的工作,估摸着他们两个差不多也说完了要紧话,再回来查看情况时,容令施已经睡得很熟了。
“容总——”
张秘书的话刚说了个开头,就看到安岁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上,做了个让她噤声的手势,立刻心领神会的不再出声,只用口型把该说的事说了。
容令施靠在安岁怀里,苍白面容上都多了几分血色,唇角更是挂着一抹恬静笑容,他已经很久没有露出过这样毫无防备的表情了。
看来这一次他真得是累惨了。
安岁轻轻摸了摸他的额头,在察觉到略显烫人的温度后,动作极轻的托住他后颈想要站起身来,然而不等她真得离开,他先发出了梦呓。
“别走……”
安岁没办法,只能是重新坐回去,目光落在张秘书身上,小声道:“毯子。”
张秘书连忙拿了毯子过来,用只有她们两个能听到的气音说:“太太,我上次看到容总露出这么安心的表情,还是他在医院里照顾你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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