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我记得你们还没有结婚!”陈焱不能忍受似的提醒,在他心里,梁冰冰的丈夫一直是独属于他的头衔。
梁冰冰对着手机屏幕照了照,差一点没能认出眼前人的身份来,她怔了怔问:“这个人竟然是我吗?”
安岁心中很有几分不忍,但摆在眼前的事实不认也不行。
“你好好休息一会儿,会恢复过来的。”她知道梁冰冰担心什么,再这样憔悴下去的话,别说是查清车祸的真相了,就连程前的后事都不一定有精气神去办了。
“就算相貌能恢复,心也不可能了……”
梁冰冰说着,抬手理了理从前一直精心保养的卷发,见尾端已经打结,想要用力将缠绕着的发丝分开却只是徒劳的让它们越缠越紧,最后索性狠下心,直接用力一拽,扯下了数根头发。
安岁被她吓了一跳,连忙想要阻拦她近乎自虐的行为:“你冷静一点!”
“你放心,我没事,只是想让自己清醒些罢了。”梁冰冰整个人恍恍惚惚的,在发丝被骤然扯掉的疼痛中恢复了些许气力,同时扎着针的左手因为动作幅度过大的缘故,则是开始回血。
输液软管中,牛奶色的营养液和暗红色的静脉血泾渭分明的共存着,看起来很有几分触目惊心。
安岁没有叫护士,而是站起身来,缓缓帮梁冰冰放平了手臂,然后轻轻弹了下输液袋,让血液回流到了血管中。
梁冰冰由着她帮忙,等到再开口时,声音哑得几乎不像她了:“对不起,你和容令施已经帮了我很多了,但现在的我只能给你们添麻烦。”
“没关系的。”安岁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以安慰病人的方式来安慰她。
医生做得久了,等到朋友和病人的身份重合,她总觉得自己说什么都不对,只好在讲完开场白后就默默的陪着。
直到病房门被人从外面轻轻叩响。
她们都以为是容令施取完程前的手机回来了,可伴随着一声“进来”,现身的却是个外卖员打扮的年轻人:“请问是梁冰冰梁小姐么?”
梁冰冰反应还有些麻木,是安岁帮忙点了头:“是她。”
“您的外卖。”外卖员放下东西就要走。
安岁看着被放下来的一整个保温箱,则是很疑惑:“这是谁点的?里面的东西全都是我们的吗?”
如果是容令施要送晚餐给她们的话,完全可以在返程时一起带回来,而且他怎么会留梁冰冰的名字?
容令施离开时梁冰冰还在昏迷中,怎么想都是留安岁的名字更合适。
外卖员一脸茫然:“我不知道啊,不过联系电话在上面写着呢,确实都是你们的东西。”
说完这句,他匆匆出了病房,是还有下一单要去送。
安岁不好耽误旁人的时间,只好核对了一下外卖单上的电话号码,见确实是梁冰冰的手机号无疑,不禁想到了一个人,但她照顾着梁冰冰的心情,没有贸然讲出口。
可大得能塞下电饭煲的保温箱一直这样放在旁边也不是个事。
安岁硬着头皮打开了箱子,只见里面除了一个封好的汤煲外,还有几盒子小菜,从上面贴着的纸条来看,应该是某家餐馆出品的,不过比这些更瞩目的是旁边放着的一束花。
这下子可以断定保温箱不是容令施的手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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