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病送花是常事,但那也得看看是什么花,哪儿有人会送玫瑰花来医院的?而且还是一束毫无杂质的红玫瑰。
安岁深呼吸一口,决定把保温箱整个给扔出去。
正在她弯腰准备发力时,梁冰冰勉力支撑着问了句:“花有多少朵?”
安岁迅速数了数:“十九朵。”
“哈。”梁冰冰讥笑出声,不知道是在笑谁,声音里满是让人不忍心去听的东西,等她笑完了,再抬起没扎针的那只手时,指尖都抖个不停。
“不用猜了,一定是陈焱送的,除了他这样以自我为中心的人,其他人都干不出在这个节骨眼上提醒我从前的事。他一定以为现在把从前的礼物再送上一次,就能让我昏了头继续犯蠢。”
她现在对陈焱是一点感情都没有了,见他越是折腾,心中的厌恶就越深,甚至会忍不住想为什么死的不是他!
安岁也对陈焱的情商感到无语,就算要演出不知道程前车祸的模样来,这出戏码也做得太过了些,她轻声道:“我帮你把它们都扔出去吧。”
“不用,先放着吧,我现在很累了,不能总麻烦你们帮忙做这做那,而且以他的做派,发现被丢一次,非但不会收敛,反倒会变本加厉的继续送,到时候平白给医院添麻烦也实在不好。”
梁冰冰说到后来,话音变得慢悠悠的,不知是恢复了冷静还是已经筋疲力尽,没有心气来应付这些了。
等到容令施带着打包好的晚餐和存有程前手机里的信息的存储卡出现在病房里时,梁冰冰已经输完含有镇定成分的营养液,再次睡了过去。
安岁在旁边陪着她,见他回来,先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容令施心领神会,只是面带疑惑的看向旁边桌子上的保温箱。
安岁回他一个出去说的眼神,两人默契的来到走廊拐角处,站在能照到月光的窗沿边上低声交谈起来。
“总之就是这么个情况,东西基本上可以确定是陈焱送的,但晚餐是餐厅里叫的外卖,花八成也是让外卖员去取的,我实在不明白他这是用心还是不用心,不过可以肯定是弄巧成拙了。”
她很少在背后语人是非,陈焱算是例外中的例外,而容令施思索片刻,也把重点落到玫瑰花的数目上去了:“花有多少枝?”
“十九枝。”安岁更疑惑了,“这个数目有什么问题吗?”
容令施的表情十分复杂:“送十九枝玫瑰花有求婚的意思,不过他在这个节骨眼上求婚,实在是让人搞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安岁深以为然,转而问起了他这趟去取的东西:“程前手机里的信息都转出来了吗?”
容令施欲言又止的问:“梁冰冰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安岁如实答复:“很不好,我看得出来,她已经努力想要表现得跟没事人一样了,但根本就做不到,程前的死……对她打击太大了。”
容令施对此倒是没感到意外,他只是说:“程前手机里的信息不多,但大部分都跟梁冰冰有关,甚至包括他们的婚礼规划,我担心她看到的话反而情绪上会受刺激,你觉得该怎么办才好?”
他对心理学相关知识是一窍不通,相比之下,倒是安岁有些涉猎,不过理论跟实践完全是两回事,就在他们犹豫不决的时候,身后传来极轻的一声:“没关系,我承受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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