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冰冰每次出门都会叮铃哐当的带很多随身物品,包里的东西更是繁琐,这次回国为了不让家长父母察觉到不对劲,更是顾不上仔细收拾,故而里面甚至能找到她半年前随手塞的杂物。
其中就有她下定绝心离婚之前,几乎每天都要抽上大半盒的女式香烟以及一个精致得宛如装饰品的袖珍打火机,烟身细长,夹在指尖很有几分电影画报中时尚女郎的风采。
可这不能改变香烟不健康的本质。
梁冰冰点上烟深吸一口,指尖微颤的抬着跃动的火光说:“我真得爱过陈焱,当时在度假酒店里见到你们的时候,之所以想去登山,也有想暂时脱离跟他有关的生活的原因在。”
“对不起,我那时候所谓的潇洒其实是装出来的,因为……我不想输,刚知道他找我找到酒店时,还幻想过他是来解释误会,跟我和好的,至于后来的情况,你们都知道,我就不说了。”
“这没什么值得道歉的。”安岁还以为她要说的是什么大事,得知就是如此无关紧要的小谎言,压根没往心里去。
“人生在世,谁还没装过呢?我也一样,为了表现得体面,打掉牙齿和血吞,结果差点被害死,现在好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日子过得都舒心多了,你就别把从前放在心上了。”
安岁实在是很担心梁冰冰的表现。
通常情况下,话是不必说的这样细的,可梁冰冰却像是要事无巨细,把内心的阴暗面全都剖白出来似的,这不禁让人联想起一句很不吉利的话。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安岁怕梁冰冰会被陈焱气得要去殉情,幸好不等她问出口,话题就有了新的变化。
“陈焱被带走的时候一直有在盯着我看,我没回头,但照样能感觉得到,他现在有权有势,单凭几次所谓的纠缠,恐怕还不能向法院申请人身限制令,不过拖延几个小时应该是没问题。”
“他大概已经忘记,我生完宝宝后,我们在病房里见第一面时,他是如何借口出差,草率的看过婴儿床一眼就要离开,而我则期待他能回头抱抱孩子的场景了。”
这件事对梁冰冰的伤害很深,差点就让她得上产后抑郁,多亏了父母的陪伴才走出来。
安岁没完整体验过生育,但她在妇产科里见多了各式各样的产妇,很清楚产后抑郁的危险,更亲眼目睹过新手妈妈歇斯底里的场面,现在得知梁冰冰竟然经受过如此煎熬,心中五味杂陈。
“他现在的心情跟你那时候根本就没得比,对男人来说,生孩子跟一夜风流也没区别,但女人不一样,不仅要经历十月怀胎,更有为此付出的损伤和消耗掉的时间,你辛苦了。”
“没想到我生完宝宝后最想听的话竟会时隔一年有余,从安医生你口中说出来的。”梁冰冰吐出一口烟雾,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
安岁话音越发柔和:“我是妇产科医生,理解这些是应当的。”
“不,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应当的。”梁冰冰放下了这几日时不时就会涌上心头的复杂情绪,下定决心般开了口。
“如果有一天我没办法继续抚养宝宝了,你们能不能帮我照顾她?我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好报答你和容令施的了,大概只能将一点微不足道的梁氏的股份当成谢礼,如果你们能看得上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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