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冰冰抬眸看去,唇角勾起讥诮弧度。
陈焱起身很快,并且动作轻巧得几乎没发出什么声音,他来到她身边,对坐在她右手边的男士说:“请问我们可以换一下位置么?”
男士本就不想掺和旁人家的事,闻言连忙起身,痛快的坐到他的位子上去了。
与此同时,安岁果断抛了包湿巾过来。
原本是打算趁此机会,跟梁冰冰去洗手间细谈的,现在陈焱横插一杠,她只能更换目标,先阻止他纠缠梁冰冰再说了。
梁冰冰接过安岁的湿巾,对她展颜一笑,任凭陈焱的手帕尴尬的悬在半空中。
直到宴会发起人走上拍卖台,开始向大家介绍他捐赠的拍品:“我思来想去,实在是找不出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唯有字写得还能看,所以抛砖引玉,先拿一幅自己临摹的……”
发起人既是开始讲话,其他人于情于理都该给他面子。
陈焱这才把手收了回去,只是不肯放下那条手帕,而是紧紧将它攥在手里,用力到指节泛白也不在意。
梁冰冰和陈焱之间的小矛盾没能瞒过周围其他人的眼睛,他们一边听发起人的讲话一边看他们两个之间的推拉,感觉今晚这场宴会来得真是太值了。
这可是不花钱的好戏。
陈焱将手帕捏了很久,一直到指甲掐进掌心,有淡淡的血迹在布料上蔓延开来,这才意识到失态,连忙咬紧后槽牙摆出了没事人的姿态,然后收起手帕拿出手机,悄悄发了条讯息出去。
桌面下发生的事无人在意,直到他做完这一切,也只容令施一个人缓缓将投过去的目光给收了回来。
安岁和容令施捐赠的草编已经拍卖完毕,虽然起拍价就一元,但因为冠上了跟容氏有关的名头的缘故,经过想要借机跟容令施搭上关系,促成合作的几位宾客的抬价后,硬是卖出了六位数。
此时正拍卖师正在介绍下一件拍品,她原本是面带微笑,很投入的在工作,但等看到这样拍品的来历,表情中缓缓出现了一丝裂隙?
这东西捐赠出来真得合适么?
拍卖师看向宴会发起人,见对方没什么意见,这才硬着头皮继续介绍。
“接下来要拍卖的是陈焱先生捐赠的钻石戒指一对,这对戒指曾是他和前妻的婚戒,他在婚姻中犯下了无法弥补的错误,现在把它捐赠给本场募捐活动,希望能为教育事业尽绵薄之力……”
底下静得怕人,别说是议论声了,就连呼吸声都被放轻到了不仔细去听的话,就根本听不到的地步。
众人或是借机侧目,或是悄悄用余光瞥向陈焱和梁冰冰所在的方向,试图从中找出破绽。
可梁冰冰和陈焱除了位子变成了挨着的之外,从动作到神色全都毫无变化,仿佛正在被拍卖的这件商品跟他们两个毫无关系。
离婚人士的订婚戒指多少有些晦气,家庭美满或者目前还单身的人都不想拍,至于已经夫妻失和,貌合神离的宾客,更是避之不及,生怕加速婚变速度。
是故这对货真价实的珠宝竟是遭受了冷遇,最终还是由陈焱这个捐赠人又给买回去了。
安岁冷眼看着他又把戒指拿回来,疑心他根本是早有准备,专等着在梁冰冰面前演这出深情戏码,她倒是不担心梁冰冰被打动,只怕陈焱会狗急跳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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