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岁蹭一下站起身来,连自己有身孕的事都顾不上了,忙不迭的要往下跑,得亏容令施及时一把扶住她:“别急,我们一起下楼去。”
他稳稳当当的扶着安岁来到了一楼客厅里。
长辈们正围着礼物堆里的宝宝,看她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拆礼物时的可爱模样,至于那个神秘包裹,则是放在茶几上没人动过。
桂凤枝说话向来温声细语,这时间容令施仔细护着安岁下楼,纵是对他还有意见也暂时没说。
安岁注意到氛围里的细微变化,立刻意识到容令施同他描述情况时必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说,奈何眼下有更要紧的事要解决,只好把解释的事暂时推后。
白琴书看容令施直接就把包裹拿了起来,有些担心的问:“寄件人怎么会是冰冰?她不是已经……”
虽然宝宝还这么小,肯定是听不懂的,但她有所顾虑的收了声。
安岁从旁看着容令施用裁纸刀割开胶带后装在箱子里的东西,眼眶瞬间就红了,她颤声解释说:“梁小姐早就想到会有这一天,所以才会提前把东西准备好,应该是选择了定时寄件服务。”
箱子里装着宝宝从出生后到离开她身边期间的所有照片,以及十八个看起来就精巧的小盒子,上面仔细贴着便签,用端正的字迹写明了是宝宝几岁时的礼物。
安岁没有碰其它盒子,只把今天应该送给宝宝的那个小盒子打开了,里面装着的赫然是一把金镶玉的长命锁和一对银镯子。
其中长命锁价格高昂自不必说,但真论起寓意来还是银镯子更珍贵。
根据H市本地的习俗,女孩子小时候都会有父母赠予的银镯子戴,不仅是因为银有安五脏,定心神的说法,更是寓意以后戴着它的小孩子能平安富贵,长命百岁。
梁冰冰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在绝心赴死之前,把她能想到的要替宝宝准备的东西都放到了箱子里。
容令施从礼物盒子底下翻出了个一摞厚厚的协议书,有梁冰冰名下所做的投资的转让协议书,也有她已经做过公证的遗嘱,她把这些全都留给了他和安岁,丝毫不担心他们会有别的想法。
其中还有一份手写的遗书,字迹比过塑了的那份更端正,一看就是在相对安静又不紧迫的环境下写的。
梁冰冰细致的交代了遗物和遗产的分配,最后慢条斯理的向安岁和容令施剖白了一番心迹。
“对小孩子来说,在生日当天得知妈妈的死讯很残忍,但宝宝现在毕竟还没来得及记事,所以我想不如就把这一天当成是她的新生日吧,从此以后,她不再是我的孩子,而是你们的女儿。”
“我知道你们什么都不缺,可抚养孩子不是件容易事,就把这些身外之物当成是一点馈赠吧,至于礼物,等她懂事之后,告诉她是你们的朋友送的就好……”
她的措辞很克制,就好像遗书里提到的全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似的,但在最后一行的句号上,分明有笔迹被晕开的痕迹。
安岁轻轻摸了摸,随即垂眸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梁小姐的眼泪。”
容令施应过一声,帮着把箱子里的东西带回书房,仔细的收了起来,他说话从来都作数,既然答应了梁冰冰会照顾好宝宝,其中自然就包括让宝宝知道世上曾经有一个可以为她付出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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