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说任何有导向性的话都会像是在道德绑架。
可是容令施不等安岁陈述其中的种种缘故,已经淡然道:“就在楼上手术室那边,我打算这就过去看看,你等我一会儿。”
他没有丝毫的犹豫。
安岁怔了一下,像是第一天认识他似的想到,他从前也是这么热心的人吗?她好像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对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表现出善意。
大部分时候他都是宠辱不惊,一副看起来高高在上的模样,让人觉得很难接近。
容令施看出安岁的疑惑,迈步之前目光柔和的多说了一句:“你现在怀着孩子,我当然应该多做好事,就当是给我们未出世的孩子积德了。”
末尾半句里的孩子指的不仅是安岁腹中的,也有他们失去了的那一个。
安岁跟容令施想到了一处,但她没有讲出口,而是哑然失笑:“你现在都信这些了。”
容令施神情坚定的点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事不宜迟,他说完这句迅速往电梯方向走去。
安岁快步跟上道:“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容令施按亮上行键后沉声道:“你需要多休息。”
他想搬出为了孩子好的大道理来劝安岁留在这边,可她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我跟过的手术少说也有几百台了,难道我的孩子会害怕手术室么?”
她拿定的主意任何人都改变不了。
容令施没法子,只好伸手护在她身侧腰间,免得电梯里人多再磕碰到她,其他人见电梯里有孕妇,也是很自觉的没有靠得太近,而是往旁边挪了挪。
他们很快就根据电话里工作人员提供的信息,找到了危重病人所在的手术室。
走廊里,病人家属已经焦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了,其中一个正是段艾晴。
安岁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段艾晴,登时焦急不已的走过去问:“手术室里的人该不会是……”
段艾晴顾不上去想她为什么也会出现在这里,一瞬间的惊愕后,下意识的拉住了她的手,声线颤抖道:“是我奶奶,今天上午跟着她的护工打电话过来,说是房间里的水壶意外爆炸,然后——”
说到这里,段艾晴就说不下去了,她泣不成声的伏在安岁肩头痛哭出声,并没有注意到容令施已经一言不发的去跟护士沟通了。
护士没想到血库的办事效率这么高,一会儿功夫就把志愿者找来了,欣喜之余直接就拉住容令施,生怕他跑了似的带去做检查准备献血了。
容令施想跟安岁说一声再走,结果刚回头就看到她正在抱着段艾晴安慰,只能是识趣的走了。
安岁轻轻摩挲着段艾晴的脊背,像个大姐姐一样柔声道:“没事的,这又不是你的错。”
这话说中了段艾晴哭泣的真正原因。
段奶奶回国后在家住了没一阵,就有些待不住了,在国外人生地不熟,只能在医院和住处中间来回就算了,怎么回到自己家还这样呢?
段伯伯认为母亲行动不便,最好还是恢复一阵再出去游山玩水,但段艾晴个性活泼惯了,思索后便帮着出了个主意,说是奶奶可以去建在度假山庄里的疗养院住几天,风景怡人又有医生。
谁也没想到,疗养院里竟然会出这样的意外,现在段艾晴肠子都快悔青了,偏偏父亲还跟安成江一块钓鱼去了,她连个主心骨都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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