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岁闻言,也目光柔和的回忆起了一切变故尚未发生前的事:“你们哪里是共患难,分明是一起制造困难,我还记得那年周一升旗,你和段艾晴被校长盯着在国旗下念检讨,还吊着石膏。”
时隔多年,回忆里的画面已经被镀上了一层朦胧的光,但年少轻狂时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却还是会在不经意间忽然冒出来。
容令施不喜欢被排除在安岁跟其他人之外的感觉,没话也要找话:“陆先生,没想到你这样的优等生也有念检讨的经验。”
陆知节的简历特别漂亮,完美的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任谁也想不到他从前竟然有过荒唐时刻。
安岁听到容令施这么夸他,却是差点没忍住笑,倒不是对陆知节有什么意见,而是觉得听到熟人被赞美,有点失真感。
陆知节听了容令施的话,也是一阵尴尬,连连摆手道:“哈哈哈,容总,你还是别这么夸我了,之前在国外人生地不熟,我还能厚着脸皮听你夸几句,现在有老同学在,我真是不好意思!”
他这语气倒像是去国外旅了个游一样,全不似自中学时代就出国念书的模样,让安岁忍不住纳闷道:“你先前不是在加拿大么?”
“确实不是,我高中是随着父母的工作变动去的澳洲,后来又去欧洲攻读了硕士学位,今年才到加拿大入职,结果工作不到半年,又归心似箭想回国,所以就回老家准备进容氏上班了。”
陆知节话音平淡,仿佛他就只是转了几次学而已,但安岁也是去欧洲进修过的,单听他过去的经历就觉得累,感慨道:“你除了亚洲没怎么待,这是去全了啊。”
容令施因为工作原因,一年中也有不少时间在出差,这时便问了一句:“陆先生,你之前是没有回国发展的打算么?”
他简直就像是在刻意避开回国这件事一样,直到遇见眼下的契机。
陆知节读高中时戴细边框眼镜,肤色白皙,面容清秀,是个标准的优等生,这几年却是晒黑了不少,皮肤呈健康的小麦色,他含糊着作答:“打算说不上,就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对了,读检讨的事我得解释一下。”他略显生硬的转移了话题,试图用眉飞色舞的表情压住内心的真实情绪,“我是因为跟校外小混混打架才被记的过,但那帮家伙实在欺人太甚——”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目光定定的看向安岁身后的位置,先是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睛,然后霍然起身道:“段艾晴!”
这一声的音量大到直接吸引了餐厅里全部人的目光,就连服务生都看了过来。
段艾晴忽然间被人行注目礼,第一反应就是想走,奈何人已经迈步进了餐厅,再离开反倒显得心虚,唯有硬着头皮来到安岁他们所在的这一桌:“拜托,我来吃饭而已,用得着惊讶成这样么?”
这话是说给陆知节的,他们快十年没见过了,并且在此期间是彻底的断了联系,可她见到他却丝毫不觉得有隔阂,甚至连惊喜的情绪都没有,仿佛他们中午刚一起吃过饭。
陆知节激动的撑在桌边上的手都在微微发颤,话音自然也平和不了:“我只是……没想到你会来。”
说完这句,他缓缓坐了回去,连感到不好意思的时间都没有,颤声道:“是我疏忽了,你跟安岁关系这么好,她既然来了,那你会出现也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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