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作为直球来说,他打的这个球未免也太直接了点,仿佛下一秒容易点头的话,就要带她去领证了。
顾归帆切在薄饼上的刀差点滑到碟子外面去。
麻醉医生不需要像外科医生一样在手术台上一直站着,但对双手平温度的要求也是极高,他这“当啷”一声瞬间吸引了另外两个人的注意力。
容易正愕然地不知道该如何回话是好,听到这动静先问他:“你还好吧?”
事已至此,她选择暂时抛弃前嫌,只要他说不舒服,马上就能借口送他回家结束这场尴尬的相亲,哪怕饭刚吃了没几口。
这时候哪里还顾得上这么多!
顾归帆深呼吸一口,总算是跟她对上了频道,放下叉子揉了下太阳穴说:“大概是昨晚值班时间太长了吧。”
这话配上他苍白了许多的脸色实在是很有说服力。
顾正明没等到回答,倒是也不着急,他跟着对顾归帆投去了关切的目光:“我听顾云霆叔叔说了,你们麻醉医生的工作也很辛苦,需要一直盯着,根本不是打一针的事。”
他倒是了解的不少。
顾归帆不擅长撒谎,但说多错多的道理还是懂的,这时便只用语气词附和但不讲话,试图营造出真得不舒服的模样。
然而许是演得太过的缘故,顾正明跟着表示要送他回去。
顾归帆没敢抬头,生怕被对方看出他是在装不舒服,完全忘了不是医生的普通人是不具备这项技能的,坚定道:“不用麻烦了,我就住这附近,她……送我回去就好。”
一个大男人让女孩送回家,实在是件想想就尴尬的事,但现在也顾不上了。
他丢脸总好过让容易为难。
容易点头如捣蒜:“对,我认识他家的路,对了,刚刚的……玩笑还是别再开了,你要是还想再自由几年的话,我帮不上忙,但这次会去跟外公说清楚的。”
只要将顾正明的话定义为玩笑,接下来就随他怎么说都无所谓了。
容易跟他的交情淡得等于没有,压根不相信他说的想跟她谈恋爱的话,如果有那也是纯粹的见色起意,或者碍于两边长辈的联姻。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不是她所希望的婚姻,她想要的是像自小长大的家庭一样的温馨美满。
据说容令施和安岁年轻时也是兜兜转转遇到过不少磋磨的,但他们毕竟是走过来了。
容易记事时,往日种种早就成了过眼烟云,她所闻所见全都是他们相互扶持,恩爱多年的场景,这样根植于心底的念头,无形中拔高了对婚姻的要求。
如果不是心仪的那个人,那她宁可单身一辈子,反正小姨过得也很幸福。
容易一心三用,裙摆无意识的带倒了放在地上的购物袋,鞋盒随着它倒掉的动作露了出来,上面是显眼的女款标识。
顾正明直接帮忙捡了起来,下意识地想要递给她,但却忽然想到鞋子似乎是放在顾归帆脚边的,动作忽然有些犹豫,跟着说了句:“这是送人的礼物吧?还好我捡的及时,弄脏就不好了。”
他现在颇有当年顾云翰的做派,虽然万花丛中过,可是坚称自己对每一任女朋友都是真心的,为此还被其中一任甩过耳光。
女孩当时差点就把手袋砸到他脸上去了:“真心的?我看你的真心是榴莲吧,每个尖上都站满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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