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这位老专家可是连来医学院做讲座的动力都有,而且看起来精神矍铄,等顾归帆讲完,见时间还算宽裕,立刻就接上话题多讲了几句。
相比于顾归帆的高度专业性,曾经有过带教经历的他讲话更为风趣通俗不说,还在讲结束语时意味深长的多讲了几句:“医学不只是为人类而存在的学科,我希望大家能有对生命的敬畏……”
话不长,可是语气异常严肃,听得后面几排来混学分的同学都不由自主地端正了态度,生怕被对方锐利的目光捕捉到,当场判个没有敬畏心的错。
容易坐在最后一排,若有所思地跟着鼓掌,但她并没有散场后立刻离开,而是又坐了一会儿,等发现他们要走了,这才逆着去别处的学生,往老专家离开的方向走去。
学校是个讲究人情世故的地方,况且老专家还是这里的毕业生,接下来肯定少不了接待工作,所以她的机会不多了。
容易一门心思地想要赶在他们离开前搭上话,并没有注意到他们一行中有个慢了半拍的人影,直到顾归帆忽然冒出来拉住她的手臂:“你要找高教授的话,还是放弃吧。”
高教授正是容易十分看好,想要挖来挂名背书的老专家。
容易毫不意外地被顾归帆吓了一跳,随即意识到他还是一如既往地稳得住,这人怕是早就发现她在场的事了,只是一直没有表现出来,否则哪里会堵她这么准?
“为什么?”她开门见山地表示,“我找高教授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容氏有往医疗行业发展的打算,接下来需要请一位德高望重的专家帮忙背书而已,你放心,容氏是绝不会去坑人的。”
言外之意就是希望他给她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否则她就算错过今天这次机会,也一定会锲而不舍继续来找人的。
顾归帆了解她的性子,知道她看起来是个好说话的温和性子,实际上却再倔强不过,若是他给不出合理的说法,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
他示意她跟自己一起离开靠近教室的走廊,往经过人数相对较少的地方去了,然后神色凝重的开口道:“容氏要收购的制药公司叫永安堂吧?高教授曾经在那里任职,是不会再回去的。”
对聪明人来说,只要言尽于此,该明白的就都明白了,一切尽在不言中,他相信以他们曾经的默契,她会明白的。
容易莞尔一笑:“我猜对了,高教授不是因为年事已高,无力胜任工作才离开的,对么?”
顾归帆不置可否:“原因已经不重要了,总之你要做的事是不可能的,我想你会选择亲自跑到这里来堵人,恐怕也是因为何特助他们碰壁了。”
一点幽微的可能像火苗一样烧了起来。
他该不会是怕自己碰壁,所以特意等在这里的吧?
容易忽闪了一下长睫毛:“我不怕碰壁,况且高教授不喜欢永安堂的作风,我也是一样,兴许我们能一见如故,找到共同话题。”
顾归帆面不改色:“不可能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
“因为有人已经试过了。”
“可是我还没有试……”容易话说到一半,忽然怔住,然后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他问,“那个人该不会就是你吧?”
空气里传来尴尬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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