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徽宗时空。
“孙傅?”
宋徽宗眯起眼,眼眸之中,逐渐闪烁些许冷光。
好你个孙傅。
朕自忖没有亏待你们这些旧党,结果,你们这些旧党就是这么回馈朕的?
夺门也就罢了,还要卖国?
该死的狗东西!
……
同一时间,大宋钦宗时空。
宋钦宗也不由眯起眼,继而,叹了口气,神色变得复杂起来。
还真是,周围全都是狼。
秦镇越是说,他就越感觉自己浑身不自在。
一个皇帝没有一个皇帝该有的样子。
被那些家伙这般针对?
这卖国卖的,简直……
这金人的战斗力,确实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强。
金军第一次南下围城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可惜,金兵虽然垃圾,虽然菜,但奈何朝中有内奸啊!
这群狗东西,当真可恶至极。
卖国贼!
一群卖国贼。
简直是毫无下限。
要是曾经的世家还在就好了。
曾经的世家还在的话,完全可以制衡那些文官。
公认最混乱的时期,如东晋十六国,南北朝时期。
北方的世家大族,虽然依附那些胡人王朝。
但骨子里,还是反对与排斥的。
那些世家大族骨子里就有种文化的优越感,认为那些胡人,不过只是空有一些强大的力量,继而短暂在这片地区建立政权罢了。
同时,那些世家大族还在以自己的影响力,去改变那些胡人政权,让那些胡人开始汉化,把那些胡人同化。
也不是不存在不愿意汉化的情况。
可那些不愿意汉化的,基本上都不长久。
那些世家大族可不愿意胡化。
你在这建立王朝可以,但必须汉化,你要是不汉化,那你就死,就这么简单。
反观如今……
那些自诩为读圣贤书的文官们,嘴上喊着大仁大义,实际上做出来的事情,简直让人恶心。
正所谓,侠以武犯禁,儒以文乱法。
为了自己,他们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可以趋炎附势,可以低头做狗。
他们也不在乎什么夷狄之分。
更没有什么汉人的尊严与骄傲。
为了利益,卖国就卖国。
从以前的穷酸书生,到后来的达官显贵,这其实与暴发户也没什么区别。
一旦当了官,就开始报复性的敛财。
读书,并不能让他们的品质变得高尚。
该阴险的还是阴险。
当然,不是说一杆子打死所有人。
也的确存在一些品质高尚,有骨气的读书人。
可这种人,又有多少?
古往今来几千年,又有几个在史书留名?
所以说啊。
这北宋的灭亡,到底该怪谁?
金人?完颜宗望?完颜阿骨打?
还是卖国文官?张邦昌?李邦彦?
亦或者,是……黄巢?
嗯,要不是黄巢把世家大族给屠了,那些普通人的读书人,哪来的出头之日?
没有那些读书人,大宋又何至于被卖国?
大宋,实亡于黄巢啊!
这一刻,宋钦宗发出一声感叹。
……
而此时,南宋高宗时空。
此时的赵构,看着天幕,怔怔出神。
磁州……
他不由想到了当初当兵马大元帅的时候。
他先到了磁州,然后,退守相州。
而也是在相州的时候,他遇到了一个人,一个,也是天生神力的家伙。
岳飞!
是的。
早在靖康元年的时候,他就见过岳飞了。
那时候的岳飞,就有一定名气了。
天生神力之人,走到哪都不会被掩盖光芒。
岳飞能够崛起,也与一身强大的武力有脱不开的关系。
而他,同样也是个天生神力的。
相州,是他与岳飞的第一次见面。
只是,他也想不到,岳飞,竟能成长到如今的地步,甚至,到了后世,死后,还能被无数人铭记。
泱泱华夏,浩瀚千年。
幽幽史诗,随便翻开一页,就是无数人的一生。
而能在那史诗的岁月篇章中留名者,又有几人?
可岳飞,不仅史书留名,还被无数人敬仰。
“鹏举啊……朕,要以何待你?”
赵构低喃,不由望向天穹……
难道,要如同天上那位说的那样,与岳飞结拜为兄弟?
可……
想着想着,他又哑然失笑。
天上那位说的,也不过只是个故事而已,不过是个小说罢了。
政治,不是小说能够概括一二的。
如果真的只是结拜就能解决那些问题就好了。
他难道就不知道秦桧是个什么东西吗?
可为什么不杀?
不,不是不杀,而是杀不了。
杀了一个秦桧,那他这个皇帝也就做到头了。
苗刘兵变,如此恶劣的事情,直接被记载在史书中了。
而那些没能记录下来的,那些更加恶劣的事情,又有多少?
秦桧是什么东西?
秦桧就不是什么东西。
一个秦桧算不得什么,最关键的是那些支持秦桧的。
例如,秦桧的妻子,王氏!
王氏的爷爷,是王珪,神宗时期的宰相。
当然,王珪是把王家带到了巅峰,但真正发家的,应该得从王珪的父亲开始算。
王珪的父亲王凖,当过秘阁校理、盐铁判官,盐铁是个什么行业,那几乎不用说了。
也因此,王家开始逐渐发迹。
等到王珪当上宰相之后,王家更是一飞冲天。
至此,王家开始开枝散叶。
同时,王家的影响力,也越来越大。
都说从黄巢开始,就没有世家了。
但世家这种东西,最开始也是人积累起来的。
如今的王家,也隐隐有种世家的苗头了。
不,不是苗头!
准确来说,王家就是现在的世家。
所以,他怕的不是秦桧。
殺秦桧很简单,随便一刀,就能解决。
不用别人动手,他就是武力担当。
但解决掉秦桧之后呢?
王家是不是就开始废他这个皇帝,拥立新帝?
拥立一个,他们听话的皇帝?
“唉……”
赵构叹了口气,有时候,他也真想如同秦镇说的那么简单就好了。
殺秦桧,与岳飞结拜为兄弟,全力支持北伐,灭金,踏破贺兰山缺,封狼居胥,成就一代大帝。
可想归想……
现实不允许啊!
谁能教朕,教教朕,这题,到底该怎么破?
或者,朕改名换姓,与岳飞聚合,起兵伐宋,以铁血杀戮,改朝换代?
先把江南的士绅屠一遍?以血染江南,筑造铁血王朝?
嘶……
好像,也不是不行!
……
而此时,问答空间之中……
秦镇再次开口。
“前面说到,郭京开城门,金军入城。”
“但金军入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顺利。”
“金军一入城,就遭到了开封城内的居民沉重打击。”
“开封城有人口上百万,就算因为靖康年的动荡,开封城内的人口有些减少,但几十万肯定也是有的。”
“金军一进城,就被那些百姓打蒙了。”
“而且,还不止百姓,何栗与张叔夜,率领着百姓,也开始反抗,再南熏门一带巷战。”
“统制官何言庆,中宿舍人高振等人,也是力战不休。”
“最后没办法,金军就只能一把火烧了南熏门,然后,退守到了外城的城墙上,这才不至于被居民官兵赶出去。”
“是的,哪怕是开门了,他们想要攻破开封,也很困难。”
“开封城很大,一共三层。”
“外面一层外城,里面一层内城,内城里面还有个皇城。”
“想占领外城,至少也得十万大军才能完全控制。”
“没有十万大军,你刚进去,就可能被人当出头鸟给打了。”
“露头就秒,不露头也秒。”
“只能退守城墙之上,才不至于被灭。”
“甚至,可以说,就连退守在城墙之上也没用。”
“如果不是那些投降派卖国贼在阻止,光是城内几十万的军民,加上城外的宗泽等勤王大军,金军是完全可以被消灭的。”
“不过,金兵入城之后,同样发生了很多投降的情况。”
“有说一个姓范的统制官献了戴楼门,一个姓卢的太尉献了封丘门。”
“乱军杀死了太尉姚仲友,杀死了统制官何言庆,中宿舍人高振,乃至杀死了他们的家眷。”
“不仅如此,他们还趁乱劫掠,披甲带刀,闯入军民家中,抢粮,抢酒,抢肉!关键是,抢了还没完,还要放火。”
“而金人,全都在城上,压根没下去。”
“不是他们有什么道德,有什么职业操守,是根本不敢下。”
“就那些作乱的乱军,他们敢下,那些乱军说不定就会让他们死在这。”
“这些乱军的成分很复杂,不仅仅有保守党的人,同样,也有趁乱想要捞一把的第三方。”
“当然,眼看着国家即将倾覆,乱是正常的。”
“这时候,完颜宗望表示,可以何谈了。”
“结果,他才刚把人派出去,转眼就被杀了。”
“何谈?何谈个屁啊!”
“你有能力下来吗?”
“有那个军事能力,打穿内城么?”
“根本做不到,就别说什么何谈的话,大不了死磕呗。”
“就这么说吧,金军从靖康元年闰十一月进城,到靖康二年四月份离开,在开封城的城墙上,足足呆了四个多月。”
“金军连城墙都不敢下来,还有什么好谈的?”
“这不是过度解读。”
“而是事实。”
“完颜宗望派遣的那个使臣叫刘晏,没入城之前,也是这个刘晏去当使臣的。”
“入城之后,也是这个刘晏去议和的。”
“结果,宋庭这边直接把刘晏给宰了,而完颜宗望,屁都不敢放一个!”
“这些金人是个什么情况,基本上一目了然了。”
“他们在城墙上吹了四个月的冷风。”
“而这四个月内,确是投降派,那些卖国贼,在研究如何处理徽钦二帝,如何消灭赵宋政权。”
“十二月,宋钦宗首先被打包送给了金军。”
“当然,也不是说就没有人终于钦宗了。”
“按照一些记载,指挥使蒋宣、李福引卫士数百人入祥曦殿中,大呼:请官家速出,这里不是官家住处!”
“宋钦宗反问:让我哪里去?”
“众兵曰:须与官家夺得一路。”
“蒋宣控马扶上,使乘,内侍斥宣无礼,蒋宣怒杀之,宋钦宗与大臣皆失色。”
“李福叩头曰:蒋宣非敢无礼,欲救官家于祸难中。番人诡诈,和议不可信,宰相、内侍多是细作,愿陛下速决!”
“对此,宋钦宗自然是欣喜的,想要跟着蒋宣与李福走。”
“毕竟,这时候,朝廷内外,真的全都是卖国贼,连蒋宣与李福都看出来了,他难道看不出来?”
“然而,还不等宋钦宗跟着两人离开,孙傅直接带人,把这两人给砍了。”
“这些卖国的,又怎么可能允许宋钦宗离开呢?”
“你说这时候,跑去把宋徽宗带走还有可能,但宋钦宗就悬了,太多人看着了,有一点风吹草动就能引来无数人,就更别说走了!”
“发生了这件事后,那些家伙也知道,宋钦宗不能在皇城内多待了,于是,快马加鞭的把宋钦宗给送走了!”
“靖康二年正月初二,金军在投降派的指示下,要求宋钦宗把赵构给喊回来。”
“赵构是唯一一个,不在开封城内的赵宋宗室了,差一个赵构,就算不上把赵宋的宗室一网打尽。”
“这四个月的时间,那些卖国贼也有等赵构回来的意思。”
“在他们看来,赵构总不可能连皇帝的命令都不听了吧?”
“结果,唉,赵构就是不回来!”
“皇城什么情况,傻子都能看得出来。赵构能回来就有鬼了!”
“于是乎,靖康二年二月,宋徽宗也被送给了金军。”
“啥?你说宋徽宗怎么没反抗?”
“他要反抗得了才行!那范琼直接把刀架在宋徽宗脖子上,逼着宋徽宗离开,还反抗?怎么反抗?”
“同时,这些卖国贼们还干掉了朝中那些非投降派的大臣们,如户部尚书梅执礼、侍郎陈知质、刑部侍郎程振、给事中安扶等。”
“当然,这些人的死因,也不仅仅是非投降派那么简单,梅执礼这些人是打算趁夜偷袭金营,救回徽钦二帝,本来都召集了十万人,结果,被卖国贼范琼出卖,也就死了。”
“三月,那些投降派卖国贼借金人之口,废了徽钦二帝,同时,拥立宰相张邦昌为皇帝,国号为大楚,准备改朝换代。”
“张邦昌嘛,首脑嘛,同时,身为中间人,也是联络金军的主要人,又在金军那边呆了一年多,功劳最大,他不是皇帝谁是皇帝?”
“结果,这些投降派卖国贼怎么也没想到,明明都极力的去消除宋徽宗的影响了,可百姓乃至军队,全国都不买账,压根不承认张邦昌这个皇帝。”
“意思是,换皇帝可以,但必须得是赵宋宗室。”
“一方面,宋朝百姓,对赵宋宗室,是有种发自内心的拥戴的。”
“在宋朝,你随便拉一个人,问他史上最完美,最优秀,最令人怀念的皇帝是谁的话,那人必定会说,本朝太祖赵匡胤!”
“这种对本朝皇帝极为认同的情况,即便翻遍全世界的古代史都极为罕见!”
“为什么?”
“就因为赵匡胤终结了乱世,给那个混乱无序的时代,重新定了规矩,重新建立了秩序。”
“天下,不再是曾经的黑暗,而是一个光明的太平盛世。”
“百姓不明真相,不知道赵光义继位到底有没有问题,朝廷说什么,他们也只能信什么。”
“而因为对赵匡胤的推崇,百姓对赵宋皇室,乃至后来的那些皇帝们,基本上都是极为认同的。”
“更别说宋徽宗在位期间,还给百姓养老看病送终一条龙服务了。”
“再加上官学的创办,更是让宋徽宗坐拥一大片粉丝。”
“就这种皇帝,这种赵宋的皇室,百姓如何不推崇?”
“让张邦昌当皇帝?不是,你张邦昌谁啊?”
“那些投降派的卖国贼可以拥立张邦昌。”
“可百姓呢?”
“不说天下的百姓,就说开封城内,几十万的百姓,看着张邦昌当皇帝,瞬间就炸了。”
“按照那些人的意思就是,换皇帝可以,但你好歹换个赵宋皇室吧?你这吊毛张邦昌是哪冒出来的?”
“那些卖国贼眼看着如此情况……”
“硬着头皮也干不了。”
“因为宗泽李纲这些勤王大军,几乎相当于把开封城给包围了。”
“金兵一走,他们这草台班子当场就得解散。”
“别说宗泽等人来勤王了。”
“光是开封城内的几十万百姓他们都吃不消。”
“于是乎,他们就想到了一个更加一劳永逸的办法。”
“推举赵宋皇室成员显然是不可能的,他们一咬牙,直接来了个狠的,打算把赵宋皇室全部一网打尽,都送给金军!”
“金军其实早就想走了。”
“本来他们就是雇佣军,就是被雇来的打手。”
“粮道他们是没有的。”
“宗泽一路南下,早就切断了他们的粮草。”
“他们能在这天寒地冻的吹四个月还没死,完全是投降派在供应粮草。”
“可眼看着宗泽勤王大军越来越近,他们也扛不住了,想要撤了。”
“如果他们真的是靠着自己能力打到开封城的话,就说明他们军事能力很强大,既然有这么强大的军事能力,何不占了开封城?开封城易守难攻,屠灭赵宋所有皇室成员,强势鎮压所有百姓,等朝廷派遣大军一路南下,统一天下,岂不更简单?”
“还何必浪费精神立什么傀儡政权?”
“打手就是打手,雇佣兵就是雇佣兵。”
“他们就是来挣钱的,又不是来玩命的!”
“这时候当然要跑了。”
“但投降派的这时候说了,先别走!不就是要钱么?给你!顺便,连带着赵宋皇室,也一起全部打包给你们!”
“于是乎,三月底,投降派把赵宋宗室四百七十多人,加上皇宫里的几千人,全部送给了金人。”
“表示,这些人你们全部带走,有多远走多远!”
“要多少钱都可以。”
“本来,金军连下城墙都困难,就别说内城,更别说皇城了。”
“所以,抄皇宫,完全是那些文官自己动的手。”
“皇上的车驾、仪仗,皇后以下的车格、仪仗,冠服、礼器等法物,大乐教坊乐器,祭器八宝、九鼎、圭璧,浑天仪、铜人、刻漏,古器和景灵宫供器,太清楼秘阁三馆书、天下州府图及官吏、内人、内侍、技艺、工匠、女昌伎,府库积蓄,全部被搜刮走,京城皇宫为之一空。”
“而史书中,也有准确的记载,是吏部尚书王时雍,和开封府尹徐秉哲,这两个家伙搜刮的皇宫。”
“这两人到底有多出生呢?”
“根据记载,宋徽宗有个女儿与驸马,都逃出皇城了,还被这两人给抓了回来,送给金军。”
“还有主战的张叔夜,父子三人,也被送给金军。”
“还有童贯、蔡京,这些还没来得及处理完的家属,也送给了金军。”
“就因为这两个家伙抄家有功,张邦昌称帝的时候,直接让这两人位极人臣,当了宰相。”
“而这些投降派,在抄皇宫的时候,连宫女都没放过,唯独留下了一个人。”
“这人,是宋哲宗曾经的皇后,孟氏!”
“为什么专门留下这个孟氏呢?”
“因为她的身份很特殊。”
“她是孟子的第四十代后人。”
“是哲宗的太后,专门把她安排在哲宗的后宫,准备以后后宫干政用的。”
“结果这孟氏,被哲宗废了一次,后来,又被徽宗废了一次。”
“而如今,皇宫被抄,所有人都被带走了,唯有这个孟氏没有被带走。”
“自然是因为,这孟氏还有用。”
“这天下世人不是不承认张邦昌这个伪楚皇帝么?”
“想要稳定人心,还得留一个赵宋皇室的人。”
“但这皇室的人,又不能姓赵,驸马纯废物,完全没用。”
“而要说有权利,有名义的话,那就不得不说皇后了。”
“孟氏不仅是哲宗的皇后,还是孟子的后人。”
“可以说,在身份上,完全站得住脚!”
“于是乎,张邦昌他们就册封孟氏为元祐皇后。”
“元祐这两个字很有意思。”
“元祐是宋哲宗的第一个年号,但同时,元祐时期,也是后宫干政掌权的时期。”
“这元祐二字,含义就很明显了。”
“这孟氏估摸着怎么也没想到,赵宋皇帝还在的时候,她没能干政,结果等赵宋皇室灭了,她反而成了皇后,还要她垂帘听政?”
“不过,显然,她这个垂帘听政,也就只是个表面工程。”
“说白了,她元祐皇后孟氏,还是张邦昌他们手中的傀儡,无非就是张邦昌他们控制朝政的一个工具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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