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督促秦山岳履行合同、继续开发已经是不可能的了。”林方政问。
“是的。”肖一宁点了点头,“幸好这个雷爆的早,不然就许时德挪用的资金额,恐怕不等这件事,居民区也迟早得停工。”
难怪许时德要一直拖延不开工,除了想囤地居奇,还有这一层原因在里面,他根本没有实力继续开发了。被林方政逼得无奈,才勉强动工。其实他本人早就是拆东墙补西墙,如果能囤地赚一大笔,则还能缓一口气,否则转移资金准备跑路了。
只是他死活也想不到,林方政一手促成的清园行动,竟然成了压死他最后的一根稻草。连反应都没来得及,方起名应声落马,在纪委强大攻势下,立即竹筒倒豆子,将自己与许时德多年的权钱、权色交易全都抖了出来。他也就跟着进去了,真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有什么应对建议?”林方政问肖一宁。
肖一宁回答:“现在这种情况,无非就是两个办法,第一个就是停工,等许时德案子走完,秦山岳公司破产清算,然后土地拍卖,到时再启动。第二个就是立即找下家,让另外企业跟秦山岳谈,现在还没有查封土地,或许可以把居民区项目转移出来,这样就能马上继续开发。”
林方政心中也松了口气,幸好之前就已经促成镇预新材料与秦山岳的土地转让,不然这个情况下还真不好帮刘镇预解决土地问题了。
“消极停工等待肯定是不行的。”林方政对第一种办法予以了否定,“居民区开发项目体量很大,停工对园区影响很大。马上就是申创省级经开区的关键时期,这么大的地产项目涉案停工,是非常不利的负面情况。”
坐在一旁的孟新城刚想说先停工再说,没想到林方政直接堵死了自己发言,一时噎在当场。
他心里现在也是七上八下,极为忐忑,许时德进去了,自己收受了那么多的好处,会不会把自己牵扯出来,这件事就像块石头压得他几天没睡好觉。
他也跟黎开明沟通过,想请领导出面协调一下,捞一把许时德,但黎开明果断拒绝了。如果只是公安调查,还可以出面限制调查范围,可好巧不巧,这件事是纪委牵扯出来的,办案主动权在纪委,根本插不了手。关键是黎开明这个时候去插手办案,不等于向张利心自投罗网吗。
黎开明现在也是惶恐不安,虽然县纪委无权查办自己,但如果真有涉及他的案情线索,无论是从程序上,还是从王定平和张利心的态度上,都会上报市纪委,那时自己真的吃不了兜着走了。最后只得让人传话进去,叫许时德不要乱说话,承诺会尽量协调轻判,也会保住他家人的安全和财产。
好在许时德也不是傻子,只是承认了对方已经掌握的罪行,死不开口黎开明和孟新城的事情。
江企望说:“让人来接盘是个办法,但就是担心许时德不愿意配合,那就没办法实现。他现在已经死到临头,肯定还想着多卖点钱,恐怕不好谈。
马辰光说:“也不一定,他要是不同意,最后还是要司法拍卖,那价格也不一定比现在谈得高到哪里去。”
“人总是有幻想的嘛。”肖一宁嗤笑了一声,“现在去找他谈,他总是会以为我们是要坑他。肯定会待价而沽,不见棺材不掉泪的。”
“先不管他会不会同意。”林方政说,“得先找出有实力接盘的企业,你们有什么建议。”
肖一宁接上话:“这件事出了以后,我就和岳山几家地产公司联系了,但他们都拒绝了。主要还是担心这里面债务问题复杂,法律风险巨大,不愿意趟这趟浑水。只有一家表示愿意等司法拍卖时再接手。”
这些企业担心也是正常的,地产公司破产,所涉债务问题往往是十分复杂的,稍有不慎,接了盘也不一定能顺利开发,甚至有血本无归的风险。但如果等到破产清算、债权申报结束后再拍卖,则要干净一些,风险自然也就小多了。
“不一定要从本地地产公司去找嘛。”林方政说。
“外地房企恐怕更不敢接了。”江企望摇了摇头。
也是,如果本地房企都不敢接盘,外地房企更是摸不清这里面的情况,更不敢来了。
讨论一下陷入沉默,第一种办法不行,第二种办法又找不到接盘的企业,两条路都堵死了。
“这样讨论下去也商量不出一个结果。”林方政主持大局,“这样吧,我们都各自去联系一下熟悉的企业,找一找有实力、有资质的企业,看有没有愿意过来接手的。有什么情况随时互通有无。”
众人都认同的点了点头。
林方政这时看向孟新城,只见他魂不守舍的呆坐着,心中蔑笑一声,让你跟企业老板暧昧不清,现在陷得这么深,根本无法自拔,只要许时德招供,恐怕你的人生也就到此打止了。人算还真不如天算啊,当初派过来当钉子,处处为许时德谋好处,结果现在被反噬了。
“新城主任!”林方政叫了他一声。
“嗯?”孟新城如触电般醒转过来。
林方政看着一阵好笑:“现在我拜托你一个任务,可能要你出面跑一跑了。”
孟新城一头雾水地看着林方政,不知道他在这个时候要交给自己什么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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