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方政突然很想跟他汇报一下今天受到的打压,想了想还是咽了下去,说了又能怎么样呢?孙卫宗难道还为了这么一件事越过分管省领导去指挥吗?就算他能放下身段,林方政也不是那种遇上一点挫折就寻求“准岳父”帮助的人。要真是那样的,孙卫宗或许会对自己能力有所失望了。
“还好,市里县里都很重视。”林方政回答。
孙卫宗道:“那就好。这也是你从政生涯上的一个重要一站,能够把这件事做成,对自己、对岳山人民也是一大好事。越到了这个时候,越要心无旁骛。不要去考虑其他的,要有始有终!”
林方政看了看孙勤勤,他知道孙卫宗的话不仅仅是讲给自己听的,也是讲给孙勤勤的。属于明确表态了,男儿不要沉溺于眼前的儿女情长,什么阶段就要做什么事,当前最重要的事就是在岳山站好最后一班岗,不辜负所有人的期待。
见林方政看向自己,孙勤勤有点不好意思:“看我做什么,大领导都发话了,按领导意思办呗。”
孙勤勤的默认同意,让林方政有些高兴:“好的,我会倾尽全力,打好岳山这最关键的一场翻身仗!”
林方政的自信豪气让孙卫宗很欣慰,这才是年轻干部应有的风范。
年轻干部分为好几种,有林方政这般自信豪气、一往无前的,也有其他唯唯诺诺、只为官位的,当然还有前倨后恭、瞒上欺下的。这几种孙卫宗都见过不少,从数量上来说,林方政这种是最稀缺的。
孙卫宗继续问:“申创工作结束后,自己有什么打算?”
林方政顿了顿,不自觉又看了眼孙勤勤。
“你不用看她,我就想听听你自己内心的想法。”孙卫宗阻止了林方政处处看孙勤勤意思的意图。
既然是想听心里话,林方政就直说了:“当初我和勤勤有过两年之约,并且已经答应她,时间一到就想办法来省城与她会合。从感情维系上来说,我们的感情正在加深阶段,长期的分离还是不妥的。而且勤勤对我违反约定也给予了最大的包容,再拖延下去也是不负责任了。”
孙卫宗安静地听完,并没有急着表态,而是问出了另一个关键问题:“既然你要坚持到申创工作结束,那有没有想过,升格为经开区后,你自己的前途问题。”
这话里的意思何尝听不出来,在孙卫宗这位饱经世事、洞若观火的长者,林方政并不想隐瞒自己的想法:“想过,如果能借着这次经开区申创成功,再上一个台阶,在岳山解决副处级,当然是最好的结果了。这样即便是到省里来,起步也能更快一点。”
孙卫宗对他的这番率直回答比较满意,点头道:“有这个追求进步的想法,证明你还是有悟性的。一个人的政治生命是非常短暂的,关键的历史机遇就那么几次,抓住了就上去,没抓住就永远错过了。经开区对你来说,无疑是当前最重要的一次历史机遇,也是你目前最能拿得出手的政绩。把这样的机会浪费,是不值得的。”
“您说的很在理,只是说实话,我现在心里也没底。”林方政说出他的担忧,“我是去年十一月提的正科,这个时候如果经开区设立,我担心书记、主任会另外派人担任,毕竟如果继续由我担任,就属于提拔任用了,而我的年限明显不够,则会涉及到破格提拔。这样一来,难度就很大了。”
孙卫宗反问道:“你不是已经破格过一次了吗?我看也不难嘛。再说了,组织上只是不允许连续破格,你副科到正科这一步还是严格按照年限正常提拔的,也不算违规。”
林方政说:“当初破格是因为有定平书记支持,人事任免权也都在县委,只需要提前报市委组织部同意。但这次如果破格的话,权限就在市委了,而且还得报省委组织部,难度上升了很多。”
“不要把事情看得太难,本质都是一样的。”孙卫宗摆了摆手,“你在县委能获得认可,难道市委就看不到你的成绩?市委组织部能同意,难道省委组织部就会否定?道理是相通的,组织上对于真正德才兼优的干部,是不会辜负的。”
虽然说的是大道理,但不知道为什么,林方政并没有觉得对方是在讲大话空话的感受。
有时候,一个人的身份和阅历,决定了他话语的可信度。在林方政看来,孙卫宗的话是半辈子仕途奋斗的精炼概括,是一种“是金子,组织上终究会看到”的无条件信任。能让人强化内心信仰,坚定奋勇前行。
林方政重重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但行好事,相信组织!”
孙卫宗欣慰的笑了笑,接着话题聊:“这是一个方面,另外一个重要的事情,不知你是否有考虑。”
“您请讲。”
“你又如何到省里来呢?”
孙卫宗的话一下问到了目前关系下最敏感、也是最核心的点,那就是铺垫了这么久,也下决心要到省里来,可怎么来,得要有个说法了。
听到这,孙勤勤疑惑地看了父亲一眼,不知道他怎么问出这个问题,这件事不是已经说好由父亲出面协调了吗。
见孙勤勤张嘴准备说话,孙卫宗伸手阻止了她:“勤勤你先沉默,我想听方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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