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稚京洗过热水澡,找了件棉衣穿上。
楼下就只剩下哑婆婆一个人,正在搬东西。
诚如哑婆婆孙子说的,积水已经开始倒灌了。
不用哑婆婆说,周稚京也看清楚了状况,立刻加入,跟她一块把一些紧要的东西搬到二楼。
谁知,折腾到一半的时候。
突然断电。
屋内瞬间陷入一片漆黑,周稚京调出手机电筒,哑婆婆拉着她去房间里拿备用的电筒。
并且用手势给她解释,其实这边的电路一直都有问题。
有时候还不通电,但每个月电费又很多。
明显是有人在偷电。
这事儿,哑婆婆也专门跟雇佣她的人提过,但似乎没有引起重视。
哑婆婆把她送到放门口,示意她在房间里休息。
暖气没了,一会这屋子,会特别冷。
幸好哑婆婆给准备了两条很厚的被子,保暖应该没什么问题。
山里头的温度本就比城市里要低。
周稚京想到陈宗辞,“陈总呢?”
哑婆婆努力的比划,周稚京很快就明白,陈宗辞跟她大孙子去隔壁别墅搬东西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
陈宗辞回来了,他对哑婆婆说:“小钱去看电路了。下面的东西都别管了,今天先住到三楼去。”
外头的雨量一点也没减小。
蒋聿的别墅已经有大量水冲进去,现在信号中断,他们谁也联系不上,只能先做好防范。
陈宗辞把雨衣脱下扔在卫生间里,找了条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水。
哑婆婆和周稚京抱着被子上三楼。
三楼的房间相对简陋一些,最主要的是没有床。
幸好哑婆婆勤快,她几乎每天都会把两栋别墅,上上下下仔细打扫干净。
所以,就算睡在地上,也没什么问题,就是又硬又冷,会不舒服。
周稚京跟哑婆婆一块把床垫铺好。
哑婆婆着急去帮孙子去了,外头雨大,也挺危险。
她这大孙子这两天放假,专门回来看她,可不能有什么闪失。
周稚京把陈宗辞的干净衣服放在被子上,说:“厨房里还保着一碗姜汤,我去给你拿上来。你先把湿衣服换下来,躺被窝里取取暖。被子里老婆婆放了热水袋,还是热的。”
哑婆婆做事很细心,生怕他们的金贵之躯冻着。
说罢,周稚京就打算下楼,被陈宗辞拽住,一把将人塞进被窝里,说:“你在这儿待着。”
他没打算换衣服,因为还得出去一趟。
哑婆婆的孙子在外面,他也不放心,小年轻不知深浅,容易出事。
陈宗辞没换衣服,他匆匆下楼,把雨衣穿上,再次出去。
小小的房间里,只剩下周稚京自己。
她缩在角落里,用被子裹住自己,手机电筒开着,灯光直打在顶上,周稚京伸出手,墙壁上就倒影出她的影子。
她玩起了手影,以此来排遣自己心里的紧张和恐惧。
半小时过去,陈宗辞才回来。
哑婆婆的大孙子摔了一跤,受了点伤,幸好陈宗辞及时过来,他把人拉上人,要不然,连带着哑婆婆都得受伤。
陈宗辞背对着她脱衣服时,周稚京飞速的扫过一眼后,一下顿住。她揉了下眼睛,且拿起电筒,直接朝着他的背脊照过去。
数不清的血痕,密密麻麻的布满他的背脊。
周稚京记得,在剧院休息室的时候,是没有的。
陈宗辞胡乱擦了擦,捡起干净的衣服穿上。
他整个人已经冻麻了,连后背的痛都感觉不到了。
他转身过来,拿掉周稚京手里的电筒,带着一身寒气,钻进被窝。
陈宗辞倒是没碰她,直接将被子完全扯过来,让她自己去盖另一床。
周稚京坐着没动,凑过去看了看他,问:“你背上……”
陈宗辞打断她,“我很累。”
意思是不想说话。
确实,折腾了一个晚上,够累的了。
周稚京识趣的闭上嘴巴,拉过另一床被子,顺势躺下。
她睡在里面,靠着墙。
原本应该是一个让人很安心的位置,但周稚京从来都不喜欢,她睁着眼,无法入眠。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宗辞翻身,手伸到她的被子里,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了过来。
周稚京整个人都热乎乎的。
她这会倒是没有反抗,乖乖的靠在她怀中。
陈宗辞身上的寒气还没有驱散,手脚都是冰凉的。
他抓过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皮肤相贴。
两人都没说话。
房间里,只有雨声。
周稚京由侧躺变成平躺,她仍然睁着眼睛。
手机微弱的光线,照在她的脸上。
她此刻的表情,是平静的,安稳的。
似乎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纯洁的存在。
陈宗辞的掌心之下,是她的体温,从他的掌心进入他的身体,逐渐蔓延。
有东西刺着陈宗辞的脊梁骨,有人在嘲笑他。
嘲笑他要在同一个地方,无数次的摔倒。
他的手突然往下。
周稚京用力抓住,却无法阻挡。
陈宗辞手臂发力,将她锁入怀中,他冰凉的唇,贴在她的耳朵上,轻笑着,说:“下次勾引我,直接一点。我不吃这种假装单纯的撩拨,特恶心,懂吗?”
他往后退了一点,对上她的目光。
漆黑的眸子,没有任何温度,面上没有表情,恶劣的挑动,让周稚京感到不舒服。
她用力扣住他的手腕,想要解释,她并没有勾引。
不等她开口,陈宗辞先说话,他突然靠近,唇角挑起一丝弧度,说:“里面更暖,让进吗?”
周稚京一时没有说话,两人就这样侧躺着对视。
外面又想起一道雷声。
周稚京抓着他的手慢慢松开,似乎放弃了抵抗,“羞辱我,玩弄我,可以让你感到快乐是吗?”
“我的快乐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呢?”陈宗辞起手,捏住她的下颚。
周稚京下意识的想要避开。
陈宗辞笑,“怎么连自己都嫌弃?”
周稚京已经被紧逼到了墙根,避无可避,也逃脱不了。
那么大的雨,他们都被困在这里。
像一座孤岛,就只有他们两个人相依为命。
周稚京不再反抗。
他的手指,捏紧她的脸颊,慢慢低下头,轻轻舔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他的气息扑在脸上。
周稚京心口发紧,脸颊不断升温。
陈宗辞用鼻尖轻蹭她的,温柔的声音里藏着阴狠,说:“知道我费了多大功夫才找到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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