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右手,慢慢地落下。
不敢再看镜子里的自己。
因为她觉得这一刻的自己,那副自以为是的嘴脸,好像很丑!
“我以为,允许崔向东追我,是恩赐。”
“其实,就算我拿出了全部的诚意,最多也就是能换取他保持平常心,和我面对面交谈的资格。”
“我在他的心里,就是一个早就被他踩在脚下,只要再气我一次,就能一命呜呼的可怜虫罢了。”
“在我做出可笑的举动时,他没有对我自作多情的丑陋行为,恶语相向,也只是出于在我家作客的基本礼貌。”
“贺兰小朵,你都差点被他活生生的玩死了,怎么还敢对他居高临下呢?”
“暂且不谈为了他,敢向自己亲爹宣战的秦袭人。单说你的痴情比不上萧错,你的妖艳比不上沈沛真,你的皮肤比不上商皇,你的身材比不上韦听,你的温柔比不上粟颜,你的纯情比不上花柔。你凭什么觉得,连萧错、韦听都没碰过的崔向东,会接受你的‘恩赐’,放低姿态的来追求你呢?”
“呵呵。”
贺兰小朵自嘲的笑了下,起身默默地收拾碗筷。
夜色,越来越深。
屋外的气温,越来越低。
冻得夜鸟都闭上了嘴巴,整个沈都的近郊,也做到了真正的“万籁无声”境界。
贺兰小朵盘膝坐在沙发上,双手捏诀闭眼,娇媚的脸蛋平静。
她心目中的师父形象,虽然已经崩塌。
她却不会因此就排斥,上官秀卿传授给她的打坐本领。
道家的打坐对调节心态,有着莫大的好处。
尤其在心魔猖狂时,打坐就能睡个好觉的效果,更为明显。
凌晨两点左右,窗外的月光被从黑暗中,偷偷涌上的乌云遮住。
清晨四点半时,开始有雪花悄悄地飘落。
早上七点半。
当崔向东打着哈欠,左手反垂着有些发酸的老腰,走出次卧时才发现,外面一片雪白。
腰酸肯定不是被山压了,这是在昨天骑马的后遗症。
看来有些马啊,最好是能不骑,就不骑。
“早。”
崔向东走下了楼梯,对把早餐摆在案几上的贺兰小朵,客气的问安。
“早。”
神色恬静温柔,真有几分女主人味道的贺兰小朵,微笑着颔首:“又下雪了,你今天还走吗?如果不走的话,我带你去老林中打猎。”
“打猎?我一窍不通,还是算了。”
崔向东摇了摇头,走到门口开门,打了个冷颤后,接连深呼吸。
空气寒冷,却清新的一塌糊涂。
让他的精神明显一振。
看了眼还在天上飘荡的零星碎雪,崔向东觉得这种天气,不会影响飞机的起飞。
洗漱完毕后。
在温柔好客的女主人陪同下,崔向东美美吃了顿当地的早点。
站起来伸手,很客气地说:“贺兰小朵,以后有机会去了青山,我请你去我家做客。”
“行。”
贺兰小朵和他轻轻握了下手。
“再见。”
穿着那件军大衣的崔向东,点头后转身快步出门。
贺兰小朵沉默了片刻,披上貂皮大衣追了出去。
只看到一辆轮胎上安装了防滑链的车子,向东缓缓地驶去。
她站在小院门口,静静地看着东边,思索和崔向东正式见面后的得失。
她好像得到了很多东西,又好像什么都没得到。
沈都的这场小雪,终于停了。
但燕京这边,地上却是干爽的。
太阳公公七点出头,就已经起来上班了。
十一点三十五分的太阳,就像哥哥的手,透过窗户玻璃轻抚着段慕容的脸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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