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月!”车子快速停下,庄玉梅和关霆建从车上冲了下来,庄玉梅看到自己娇养长大的女儿,被折磨成这个样子,心疼得不行。
扑过去就抱住了关欣月破碎的身子。
“欣月……欣月?呕……”
关欣月身上的味道太难闻,庄玉梅这种贵妇怎么可能忍受得了,喊了两声后,直接跑到一边干呕了起来。
关欣月终于见到了自己的父母,眼泪刚湿润眼眶,就听到庄玉梅捂着胸口不断地干呕。
而关霆建根本没有走过来,站在老远就停下了,眼底闪烁着几抹隐晦的嫌弃。
关欣月原本就濒临崩溃,如今自己的父母都这样嫌弃自己,无疑是将关欣月原本就稀碎的尊严碾成了粉末。
关欣月能想象到自己现在究竟有多狼狈。
而让她最崩溃的还是看到沈宁苒,看到沈宁苒没死,看到沈宁苒看到她这狼狈的样子。
关欣月现在羞耻得恨不得去死。
“啊!”她捏紧双拳,沙哑的声音尖锐地咆哮了一声,疯狂地发泄着自己心里的崩溃。
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为什么?
不公平,上天不公,为什么她付出了那么多,沈宁苒还没死。
她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
那种不甘心纵使她想拿刀将沈宁苒千刀万剐。
但她做不到。
可悲的是她根本做不到。
那种恨之入骨的人就在面前,她却不能亲手了结了她的怒火,让关欣月的胸口如同一壶煮沸了的开水,滚烫,沸腾。
难受。
真的太难受了。
听着关欣月如同疯子一般的鬼叫,关霆建觉得很没面子,连忙叫自家的人,以最快的速度把关欣月抬上车。
庄玉梅边哭边追上去,又受不了关欣月身上的味道,不断地捂着胸口干呕。
场面有些混乱。
又有些好笑。
关霆建也不敢耽搁,把人都塞上车,急匆匆地离开。
沈宁苒神色漠然。
周芷岚余光察觉到沈宁苒的神色,脸上满意了几分。不急不躁,在这时候也没有对关欣月落井下石,出言嘲讽,沈宁苒的教养是极好的。
周芷岚换入想了一下,若今天站在这里的是关欣月,她眼里的嘲讽怕是根本藏不住。
而沈宁苒的眼神干净澄澈,哪里有半分嘲弄的眼色。
沈宁苒察觉到周芷岚在盯着自己,视线看了过去,“怎么了?”
“没事,进去吧,阿瑾估计也快回来了。”
薄家客厅,佣人按部就班地忙碌着,沙发上坐着薄老爷子,薄老爷子抬起头时,威严的目光就落在了沈宁苒身上。
“你怎么把她带来了?”
周芷岚立刻解释,“爸,我是带苒苒来给阿瑾治疗的,您知道阿瑾现在这情况,没了苒苒不行。”
前面两句话薄老爷子听着还没有什么情绪反应。
最后那句直接激了一下薄老爷子那根绷直的神经。
薄瑾御没了沈宁苒不行?
他倒是真怕薄瑾御没了这个女人不行啊。
薄老爷子原本不想让沈宁苒留下来,可昨天薄瑾御的话,确实把他吓了一跳,他那睡眠障碍确实也严重到了一个很糟糕的地步。
思来想去,薄老爷子没说什么。
煜宸和赫赫知道沈宁苒来了,两个小家伙从楼上跑了下来。
“妈咪,你来看我们吗?”
显然两个小家伙见到了沈宁苒,都很开心,那是薄老爷子在他们脸上没有看到过的笑容,纵使他对这两个重孙加倍地好,他们也从未对他这样笑过。
沈宁苒垂下头,轻轻摸了摸两个小家伙的脑袋,“是啊,来看我的两个宝贝。”
“你们去楼上待会儿吧,等会儿晚餐好了叫你们。”周芷岚提议了一声。
周芷岚这样做也是怕老爷子给沈宁苒脸色,所以让沈宁苒跟着孩子们上楼。
“你现在也护着她了?”周芷岚的心思,老爷子一眼就看透了。
包括周芷岚在知道这两个孩子就是薄瑾御的亲骨肉时,就很希望沈宁苒能跟薄瑾御和好,这一点,老爷子也知道。
“爸,我只是心疼孩子,心疼阿瑾,沈宁苒失踪的这两个月,阿瑾是一个什么情况,您也看到了,我更希望他们一家四口能和和美美,给孩子一个完美的家庭环境。
其实沈宁苒也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当初我们对她厌恶,不正是因为她怀了别人的孩子,又害死了欣月的孩子吗?但现在一切真相大白,她的孩子才是阿瑾的亲骨肉,而关欣月当年的孩子也并非就是她所害。”
周芷岚后来也细细想过,沈宁苒没有半分要害关欣月孩子的理由。
这件事情必另有隐情。
想想这么多年,沈宁苒为他们薄家生了两个孩子,他们却那样对她,心里还是蛮愧疚的。
“嘭。”老爷子重重地将茶杯放在实木桌面上,一声闷响,彰显着他的愤怒。
“有些事情并非你们看到的那样,我不允许她再成为阿瑾的妻子,我有我的理由。”
周芷岚抿唇。
不明白老爷子的恨从哪来,想问,想想还是作罢。
再问下去,老爷子恐怕会更生气。
……
关欣月被运回了关家,庄玉梅立刻安排人给她洗澡。
闻着关欣月身上的味道,佣人都神色怪异,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啪!”
关欣月伸手,狠狠甩了那个佣人一巴掌。
她将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在这个对她屏住呼吸的佣人身上。
“贱人。”
“谁允许你屏住呼吸了,你是在嫌弃我吗?”关欣月尖锐的声音,疯狂地咆哮。
“小姐,我……”被扇了一巴掌的小女佣格外的委屈。
她这么臭,还不让人屏住呼吸了?
“怎么了?怎么了欣月?”庄玉梅闻声走了进来,就看到没清理干净的关欣月坐在浴缸里,而旁边跪在地上的佣人,捂着脸哭泣。
庄玉梅看着关欣月因为愤怒而扭曲的面部表情,很快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惹到关欣月的哪里是这个女佣,她只是把这个女佣当成了一个发泄口。
她无力对其他人发怒,只是将气发泄在弱者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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