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废话,苏小北腾身而起,飞上一旁的屋顶,林清冉随后,还有暗卫。
沈忱和蒋玉他们一半留下来处理刺客和刺客的尸体,一半跟去抓采花贼。
在屋顶上追了没一会儿,就看到在人群里逃窜的采花贼。
采花贼仓皇而逃,哪里人多就往哪里挤,就冲他一而再找替死鬼,他很清楚一旦被抓到,等着他的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他祸害了不少姑娘,把整个九江府搞的乌烟瘴气,最可恨的是他还藏身在沈家,单冲这一条,沈家就恨不得将他抽筋剥骨了。
他绝不能被抓到!
花灯会上人多,街道本就拥挤,采花贼横行乱撞,本来还有点秩序的闹街顿时骚乱起来。
这还不是最可恨的,采花贼为了逃命,罔顾他们性命,竟故意制造混乱让苏小北他们投鼠忌器。
抓一个采花贼,暗卫一人足矣,暗卫从屋顶上一跃而下,看到暗卫,采花贼更是慌乱,把街道两边小摊子都摔到在地,阻拦暗卫。
采花贼在前面跑,暗卫在后面追,采花贼无所顾忌,不怕撞到人,暗卫做不到不顾他人,是以追了大半条街也没把采花贼追上。
前面云池正陪沈曦看大家爬梯子抢花灯,云池没有参与,以他的武功和这些人争,那是手到擒来,直接让这个节目没了意思,也怕人多挤到沈曦,便安静的在一旁陪沈曦看着。
正看的起劲呢,采花贼就过来了,见暗卫穷追不舍,采花贼看了眼大家爬的梯子,计上心来,直接朝一根支撑比试架的主柱子踹去,挺稳的架台顿时岌岌可危起来。
见状,云池连忙带沈曦退到一旁安全的地方,周围看热闹的人也后退。
只是人多,都急着退,反倒乱了起来。
暗卫追着采花贼过来,两人就在架台过招,拳脚相加时,不可避免踢到架台,架台轰然倒塌下来。
云池带沈曦退到安全之地,转身回头就看到架子朝一小女孩砸过去,云池身子一闪,就把小女孩抱了起来,架子砸在地上,震的地都晃动。
云池有点生气,花灯会上人这么多,大人都可能走散,竟然带这么小的孩子出来,逛花灯就那么重要吗?
正生气呢,小女孩的爹娘就来了,云池见到他们更是恼火,因为那对夫妻是抱着七八岁大的儿子过来的。
四五岁大的女儿不抱,抱七八岁大的儿子,可真行。
妇人抱过小女孩,紧紧的搂在怀里,苍白了脸色道,“吓死娘了……”
再说苏小北站在屋顶上看着,见暗卫迟迟逮不住采花贼,他一跃从屋顶上跳下来,落脚的地方正好有半根粗木头,他想都没想,直接朝采花贼踢过去。
采花贼一脚将木头踢飞向人群,好巧不巧朝沈曦砸过去。
看着木头迎面砸过来,沈曦吓的忘了做出反应,脸上的血色吓的消失殆尽,就在认定自己要被砸个半死的时候,突然就被人抱在了怀里。
熟悉的怀抱,还有那一抹熟悉的气息,沈曦一颗颤抖的心突然安定下来,接着就听到闷疼一声。
云池来不及带沈曦避开砸过来的木头,被木头砸到了左肩。
沈曦睁开眼睛,就见云池一脸痛苦的表情,她连忙问道,“你没事吧?”
云池摇头,“你有没有事?”
沈曦连连摇头,“我没事……”
云池放开沈曦,回头就看到苏小北一脚将采花贼踹翻在地,采花贼人像断了线的风筝往地上砸去,好巧不巧地上插了半截竹子,采花贼的大腿插在竹子上,顿时发出一阵鬼哭狼嚎的惨叫。
沈忱带着衙差赶过来,问苏小北道,“这就是采花贼?”
苏小北给暗卫使了记眼色。
暗卫走过去,一把将采花贼的人皮面具撕下来。
见面具下的人是沈全,沈忱脸色一变,勃然惊怒,“竟然是你?!”
沈全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连句辩驳的话都没说。
沈忱想活剐了沈全的心都有了,他压下怒气道,“把他给我带走!”
两衙差过去把沈全拖起来,丝毫没有顾及他受伤的大腿,扯动伤口,又是一阵凄厉惨叫声。
衙差把沈全拖走,经过之处,都是血迹。
沈忱朝苏小北道歉,“多谢许兄出手,替我们九江府抓住这采花贼。”
苏小北笑道,“这人不白抓。”
苏小北指的是赏金,沈忱没听明白,他道,“许兄帮我沈家这么大的忙,明日我请客好好谢你。”
苏小北笑道,“以后再请吧,我们明日就要走了。”
沈忱听得一愣,“怎么突然就要走?”
苏小北轻耸肩,“不突然,我们此番来九江府就是为抓采花贼,如今人抓到了,自然该走了。”
沈忱极力挽留,至少要多待一日,给他一个请客致谢的机会,苏小北勾着沈忱肩膀,叹道,“我也不想回家啊,在外面多逍遥自在,可我再不回去,爹娘就给我定亲了。”
苏小北都这么说了,沈忱还能说什么,只道,“明日我送你。”
沈忱要送他离开,苏小北没有拒绝。
沈忱看着苏小北,欲言又止。
苏小北就道,“有什么话你就直接问吧。”
沈忱道,“许兄是怎么知道沈全就是采花贼的?”
苏小北不吝啬告诉他,“识破采花贼有常远郡公府大少爷一份功劳……”
沈忱,“……???”
这事怎么还和常远郡公府大少爷有关了?
苏小北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告诉他,沈忱才知原委。
再次和苏小北道谢,沈忱就走了。
沈忱走后,苏小北转身,东张西望,暗卫知道他在找云池,抖了肩膀道,“沈大少爷一来,沈姑娘就把太子殿下拽走了。”
苏小北脑门黑线滑下,他转而看向林清冉,“明日回京,今晚早些休息。”
林清冉想说什么,最后忍住了,抬脚跟着苏小北身后朝客栈走去。
苏小北他们抓采花贼动静不小,知道抓住了采花贼,九江府上到七八十岁老者,下到三岁孩童无不拍手称快。
采花贼抓到的消息,传到沈大人耳中,沈大人当时就松了口气,问道,“采花贼是什么人?可是我沈府的人?”
当时沈管事就站在沈大人身边,衙差认得沈管事,更知道沈全是沈管事的侄儿,他看了眼沈管事,有些支支吾吾。
沈管事当时心底就有不好的预感,沈大人眉头一沉,“说!”
衙差这才道,“采,采花贼是沈管事的侄儿……”
轰。
沈管事只觉得自己头顶上的天塌了。
他脸色一白,膝盖发软,声音更是颤抖成筛子,“采花贼是全儿?!这怎么可能呢,我怕他去花楼,还派了个小厮跟着他啊……”
衙差摇头,“错不了,他用人皮面具易容了,还随身带着迷药……”
沈大人冷冽眸光扫向沈管事。
沈管事吓的噗通跪地,“老爷息怒,全儿做的事我一无所知,我要知道,我早活活打死他了……”
这话沈管事说的是真心的,沈全逛花楼不给钱,还和人起争执,沈管事都把沈全打个半死了,要知道他就是祸害了好些姑娘的采花贼,他就算不大义灭亲,也绝不会让沈全待在沈家,甚至都不会允许他待在九江府。
给沈家脸上抹黑,他这个沈家管事的也做到头了。
这会儿沈管事想活剐了自己侄儿的心都有了。
沈管事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沈大人一个字也不想听,冷着脸道,“退下。”
沈管事跟随沈大人十几年,知道他的脾气,当下不敢再说,退了出去。
沈管事走后,衙差继续道,“是许公子抓住的采花贼,今晚还有刺客杀他……”
闻言,沈大人一惊,“许公子可受伤了?”
衙差连连摇头,“没有,五名刺客,死了四个,还有一个活口,大少爷没回府,就是在大牢审问刺客……”
衙差话还没说完,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就传了来。
正是沈忱。
他快步进书房,都没顾上给自家父亲行礼,就道,“父亲,您可知道许公子是什么人?”
问是问了,但沈忱压根就没给自家父亲说话的机会,激动道,“他就是宣元侯世子。”
那个七岁就能和太子从挟持他的刺客手里逃脱,八岁替父报仇杀了叛贼的宣元侯世子。
苏小北杀黄将军替父报仇的事迹广为流传,宁朝不知道有多少八九岁大的孩子因此挨过打,沈忱也不例外。
没想到大小就敬佩的人,竟然和他称兄道弟,沈忱激动到不行。
看着自己儿子吃惊又惊喜的样子,沈大人就觉得自家儿子太没见识了。
和当朝太子殿下在他们沈家做喂马小厮比,宣元侯世子来九江府抓采花贼已经不值一提了。
想到太子殿下,沈大人问道,“曦儿回府了没有?”
沈忱摇头,“还没有……”
想到他跟去追采花贼,看到的一抹熟悉的身影,而且是站着云池身后,还躲着他的,沈忱心就有点往下沉。
当时顾着抓采花贼没细看,等他想起来看,已经不见他们人影了。
但直觉告诉他,躲着云池背后,抓着云池衣袖的姑娘就是他妹妹。
曦儿和秦公子走的过近了。
想这事的沈忱有些走神,沈大人见了道,“怎么了?”
沈忱连连摇头,道,“宣元侯世子明日就启程回京了。”
宣元侯世子要走了,那太子殿下肯定一起。
这尊大佛可算是要走了。
太子殿下在沈家一日,他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沈大人叮嘱道,“明日去送行,记得把抓采花贼的赏金送上。”
沈忱慎重道,“赏金理应给他,但这样做会不会让宣元侯世子觉得我们九江府在折辱他?”
那可是宣元侯府世子,还是坐拥天下第一楼和一堆日进斗金铺子的护国公主和东澹皇帝的弟弟,五千两在这样身份尊贵的人眼里估计连根毛都算不上,沈忱怕送上五千两会让宣元侯世子觉得九江府小瞧他。
不知道该怎么和儿子解释的沈大人,抬手扶额道,“照做就是。”
沈忱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但父亲都这么决定了,做儿子的也只有听从的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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