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蒋某人就是抗旨,孟大人,您有陛下的口谕吗?”
孟申忍不住皱眉,他当然没陛下口谕啊,道:“陛下不曾给下官口谕,但在给内阁各位大人的口谕中,倒是让下官来暂代了工部尚书,这难道还不明显吗?”
“可还是必须有圣上的谕旨才行,否则,我蒋某人也担当不起啊。”蒋全为难地道。
孟申脸色晴转多云,白高兴一场了。
“可蒋大人,朝廷的公务拖延不得啊,等孟某给陛下写奏折,来回至少要好几天,那不是误了国事?”孟申还想说服蒋全。
蒋全道:“这个,还请孟大人多多的体谅吧,陛下的谕旨在此,我说什么也不敢违抗。除非,有足够分量之人愿意为蒋某担保,蒋某兴许咬咬牙,也就答应让孟大人进兵器司那研究院了,孟大人,如今最周全的办法,就是去下奏章,八百里加急呈给皇上,也就多耗费个几天工夫,也耽误不了什么大事。”
孟申见蒋全满脸的为难,明白蒋全因为之前安南行刺一事,身负责任,现在更不敢乱来。
与其苦苦求蒋全行个方便,还不如他所说的,去找个身份显赫之人做担保,只要蒋全不用负起责任,他没理由不配合的。
孟申于是不在多说,起身告辞。
蒋全殷勤地送孟申出了皇城司衙门,然后回到大厅。
这时候,常林已经坐好,他和蒋全对视一眼,同时笑了。
…
孟申离开皇城司衙门后,就回到工部,待到下值的时间,就乘马车回府,不过在路上,他的马车忽然钻入一个小巷,也不知到了哪里。
后面数日,孟申照常呆在工部处理公务,似乎不再关心兵器司了。
这天,内阁请孟申过去,询问相关公事。
大雍宫中,文渊阁内。
孟申走进去,就看到房中有程征、朱基等内阁大臣,而且其他几位尚书也在场,就连九卿,皇城司、行商司的主官也在此。
皇帝陛下远征安南,就不再实行早朝了,但内阁中还是要举行小范围的会议的,大约五天一次朝会,主要部门的主官都会来这儿,相互通气,好了解朝中的情形。
孟申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然后就不动声色的等待。
片刻,官员们到齐,内阁朝会开始。
于善长身为内阁首辅,主持这次朝会,他把重要的国事拿出来,和在座的大臣们商讨,然后制定出一个有效的办法。
没多久,就说到了攻打安南的进展方面。
于善长道:“各位,最新传回的战报,我大雍将士攻下了三丘府城、奉平府城、衷离府城,普兰道现已差不多落入我方的手中,下一个目标就是隆科道。只是火器火药消耗严重,急需要补充,陛下如今停止了进攻,暂在三丘府城休整,令我等及时送上相关的物资。”
顿了顿,于善长突然道:“孟大人?”
“下官在!”孟申忙起身道。
于善长说道:“孟大人,这次我大雍能以较小的代价、极快的连战皆克安南,全仗着火器和火药的助力!先前,火器火药是国之秘器,陛下严令不可泄密,孟大人虽担着工部左侍郎之职,也不怎么了解。”
说到这儿,于善长笑了笑:“其实啊…不但你孟大人不了解,就连本官,在座的朱大人、程大人,也都对此不解。可现在不一样了,敌人已经见识到火器火药的存在,不需要再隐瞒了,但火药火器的制作方法,仍然是我大雍最保密的东西,万万不可泄露。”
“下官懂得。”孟申连声道。
于善长点点头,又对孟申说道:“孟大人,如今大雍兵马在九桐都城休整,正等着火药火器的补充,你既然暂代着工部的担子,责任非同小可,尤其是研究院的那些,关系与安南作战的成败,本官要问你一句,火药火器准备的怎么样了?能否即刻运往前线?”
话音刚落,众人都看向了孟申。
孟申一脸惭愧的起身,道:“下官…下官惶恐,至今不曾接触过兵器司火器火药的情形!”
于善长听了顿时满脸怒色,喝道:“孟大人,你这是为何?!陆大人保举你担着工部的重任,你怎可如此的懈怠?!”
孟申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无奈道:“回于大人的话,下官也明白兵器司干系重大,下官暂代工部尚书之职后,就马上赶到兵器司,可…可是兵器司内的研究院,那,那是由皇城司严密看守的,下官根本进不去啊!”
“竟有这等事?!”于善长听得一愣。
朱基也是惊讶,忍不住问道:“陛下的口谕,让你暂代尚书的职责,兵器司也是工部的机构,你却不能进去,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下一刻,朱基和于善长都看向皇城司指挥使蒋全,几乎同时问道:“蒋大人,你怎么看待此事的?”
蒋全不慌不忙起身,恭声道:“二位大人,下官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阻碍孟大人的公务啊,可陛下有旨,需要司马尚书签的令牌才可进去,下官也是不敢违陛下的口谕。”
听到这话,于善长点了点头:“原来是陛下有过谕旨,那就怪不得!蒋大人也是奉命行事,孟大人,此事的责任还是在你,你既然进不去,为什么不禀告内阁,却拖到了今天?”
“下官的错,下官错了。”孟申急忙不住口地道。
朱基道:“你毕竟刚管的工部,一时手忙脚乱也算可以理解,这次的过错就不追究了。等朝会过后,你立即赶往兵器司研究院,盘查清楚火药火器的数目!”
“要快些,陛下和十几万将士还等着呢。”于善长也道。
“下官一定办好!”孟申领令。
孟申挺直脊背,嘴角含着不易发觉的笑意,现在由内阁敲定了此事,再没人敢阻扰了吧。
不料,蒋全却又站起来,道:“于大人、朱大人,想进兵器司研究院,必须有司马大人的令牌,或是陛下的谕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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