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微欣喜地道:“五哥来信说,他们已经找到公孙先生的师父,五嫂的伤得到救治,性命并无大碍。”
“五哥还说,在寻找神医的途中,他顺道做了些生意,赚了些银钱,所以寄给我们贴补家用。”
“但因为五嫂的伤势过重,又经历了长时间的奔波,恢复起来会比较慢,所以他们会先在西楚逗留,直至五嫂痊愈。”
“五哥还叫我们送几个信得过的护卫过去,顺道再将五嫂身边的贴身侍女一并送去,到时候便让成碧回到我身边。”
白惟墉的脸上,浮现出柔和的笑意。
他说:“小五志不在朝堂,任由他去吧。只是日后难免多辛苦你们兄妹一些。”
白明微道:“五哥头脑机敏,却不在为官之道,这个家处处需要银钱,五哥此举,也是为大嫂分忧。”
白惟墉笑道:“是不是祖父以往太过严厉,所以你认为祖父会看不起商贾?”
白明微道:“自然不是,否则祖父也不会把这个家的重任交予我和七哥。祖父不认为男女尊卑有别,又岂会觉得行当会有贵贱之分?”
白惟墉颔首:“这天下所有的人,都是不可或缺的,地位有高低,财富有多有少,外貌有美有丑,年龄有大有小,但是人本身却无贵贱之分。”
“每个人各在其位,各司其职,不要想着投机取巧,更不不去坑蒙拐骗,那这天下,必定是祖父毕生所追寻的太平盛世。”
白明微露出一抹笑意,这又何尝不是她所期望的太平盛世?
小的时候她以为,这个世道原本就这么乱,大家都过得那般艰苦。
长大后,她在书中看到不一样的世界,她才知道,有一种世道叫安宁与祥和。
后来机缘巧合之下入了遁世村,她才亲眼看到那个书中描绘的世界。
她何尝不与祖父一样,希望这个世上所有人都能过上富足安逸的日子?不必再被战火荼毒,更不用做九州应劫而动的棋子。
白瑜捧着信笺,一字一字地看,一句一句地确认。
直到把每个字都看清楚了,他才露出欣慰的笑意。
知晓五嫂平安,他的心也放了下来:“果真是件大喜事呢!”
“来,把信给祖父。”
“祖父,您想听的话,到时候让柏叔念给您听。”
白惟墉伸手接过信件,尽管他已经看不清信上的内容了,但这份家书,却叫他如视珍宝。
他把家书捧着,仔仔细细地摩/挲,最后郑重地叠好,放入枕/边的小盒子里。
那里面,装的都是白明微在边疆时寄来的家书。
每一封他都仔仔细细的保存着。
他笑着看向兄妹二人:“你们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是,祖父。”
兄妹俩应了一声,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
门外,兄妹俩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释然。
那根绷了许久的弦,终于放松了许多。
白瑜叮嘱妹妹:“你身上有伤,理应多休息,要是久不见好,不仅影响朝事,也会让家里的人为你担心。”
白明微颔首:“七哥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倒是七哥你,兵部参事就是一份吃力不讨好的职。”
“兵部的烂摊子都归你,出了事也是你第一个背锅,接下来都要步步为营,万分小心,更需要养足精神,才能应付这些琐事。”
白瑜宽慰她:“那些烂事,说到底也是因为复杂的人员问题,你应该相信七哥,没有七哥搞不定的人,自然,也没有七哥搞不定的事。”
白明微点点头:“我自然是相信七哥的。”
白瑜笑道:“如今父叔兄长的事情已了,你也有正经的武职,五哥与五嫂的好消息也传来,眼下只待嫂嫂和传义他们归来,我们的心也可放下些许了。”
白明微道:“七哥说的正是,风轻尘为了护送我们归来,受了不少伤,我这就去看看他,也问一下传义他们情况。”
白瑜唇角动了动,欲言又止。
最后,他露出一抹浅笑:“你快去吧。”
白明微自然看得懂七哥没有说出来的究竟是哪些话,只怕七哥想问的是,她与风轻尘之间的关系要如何处理?
然而现如今她与风轻尘也没有就此事坐下来好好谈谈,她给不了七哥任何答案。
于是她便没有多言。
但七哥这样的态度,却是提醒着她,应当及时将她与风轻尘之间的关系捋一捋了。
事不宜迟,就趁这次机会吧。
简单的交流过后,兄妹二人往不同的方向离开。
给风轻尘准备的客房,是一间极为雅致的院子。
白明微刚踏进来,便看到风轻尘正在一片绿荫下乘凉。
他只穿一件单薄的丝衣,因为夏热领口微微敞着,丝绸般的墨发垂顺下来,美好得犹如一幅隽永的画卷。
“小姑娘。”
白明微的第二只脚刚跨进来,他的唇角便高高挂起,轻轻唤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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