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懂得知足,懂得珍惜。
不论是平凡的、紧张的、压力的还是艰苦的日子,都能找到可以让疲惫的心灵栖息的角落。
于风轻尘而言,心之所安之处,不是至高无上的权柄,而是一处亲手创造出来的田园。
于她而言,她的生活或许并不平静,但来自亲近之人的陪伴和支持,也能叫她幸福而知足。
此心安处是吾乡。
谁说心安一定是登上顶峰,受万人崇拜呢?
风轻尘唇畔高高挑起:“西楚有个传说,听说长大的瓜果里面住着善良的妖怪,仲夏夜时坐在瓜棚之下,能听到它们窃窃私语。”
“它们的声音是一种祝福,听到的人能平安顺遂,美满喜乐,等到有机会,你可愿与我一起去听听?”
“今年不行,那就明年,明年不行,那就后年,只要我没有七老八十动不了,那院子里就会一直种着瓜,这个邀请终身有效,你可愿?”
白明微闻言,笑着问他:“准确的说,是听到的男女会白头偕老,举案齐眉吧?”
风轻尘依旧面对她的方向:“不要回避问题。”
白明微没有直白应他,而是拿起一块香瓜递到他的嘴边:
“东陵有一句话,叫做‘吃独食,不可取’,难道你想让我一个人吃完这些瓜?”
风轻尘接过香瓜吃了一口:“我不会让你独食,自然你也不会让我独自一人站在瓜棚下,去倾听那善良妖怪的声音。”
白明微没有说话。
惠风吹起她鬓边的乌发,她美丽的容颜,就像一朵水荷悄然绽开。
她自是愿意的。
只是还不是时候。
这个答案不用反复说,她知道风轻尘也能心照不宣。
趴在一旁睡懒觉的小白貂见状,起身冲两人翻了个白眼,转身背对着两人继续睡去。
等到盆中的香瓜被吃完,而小桌上堆起一小堆瓜皮时,风轻尘说起了正事。
“秦丰业的人,昨夜去了赵家。”
白明微眉头微微一蹙:“赵家?小姑姑原来的夫家?事情办得倒是隐秘,我的人竟然没有收到消息。”
风轻尘点头:“是的,十分隐秘,若非先前因为你小姑姑的事情,我在赵家安插了一根钉子,此事我也很难知晓。”
这便是他的远见卓识。
在白晨霜出事后,他便觉得这赵家早晚会再出问题,所以在赵家安插了暗桩。
如今果然派上用场。
白明微笑了:“秦丰业这是想乱我的心啊!前脚他和元贞帝算计我的算盘没打响,后脚他就出招了。”
说到这里,白明微的面上尽是嘲讽:“但凡他做其他事有这么勤勉,这朝政也不至于乱成这样。”
风轻尘递过帕子给白明微擦拭手上的蜜渍:“迎接北燕使臣,原本是皇帝给你的小鞋,但却变成你立威的好机会。”
“秦丰业自然不能坐以待毙,让这件事成为你立威铺路的契机,必定要把你搅得心烦意乱,让你没办法安心筹备迎接北燕使臣。”
白明微唇边泛起冷冽的弧度,那目光落在尚未化去的冰块之上,仿佛被冰冻了似的。
“赵家门楣低,家主也不过只是区区四品官,就凭这么一个职位撑着,在这权贵云集的京城,可以说是末流一般的存在。”
“原本赵家通过小姑姑傍上了白府,可是当白家遭难之后,他们立即落井下石,暴露恶心而丑陋的嘴脸。”
“如今虽然白家复起,但因为赵襄与小姑姑和离,而赵府与白府撕破脸这件事,导致他们无法再沾白府的光,他们自然要另攀高枝。”
“因为与白府闹成这样,攀与白府交好或者中立的那些势力是不能了,只能去给秦丰业当狗。”
“这次秦丰业吩咐的事情,他们必定会尽心尽力,以此来证明他们对秦丰业的忠心。”
“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次赵家的事情,恐怕要费些精神。”
风轻尘道:“你大嫂办事干净利落且周全,当时把你小姑姑接过来时,事情的经过都在京兆府那里备了案。”
“后面的和离以及赵家为了不归还嫁妆而放弃策荣也有字据为证,赵家想在这些事上面掀出水花有点难。”
“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我让阿六去了京兆府走一趟,并把当时的备案给拿出来,放了一份假的顶上。”
“若是他们想在备案上面做文章,我们拥有真的备案,就不怕他们,而字据又在我们手中,赵家翻不了天。”
白明微笑道:“还是你想得周全。”
顿了顿,白明微叹息一声,继续道:
“这份亲事,原本我们家也不同意,只是姨奶奶在这个家任劳任怨那么多年,从来没有求过祖父什么。”
“姨奶奶坚持要把小姑姑嫁给赵襄,祖父也没办法,最后只能遂了姨奶奶的愿。”
“先前小姑姑有父兄护着,日子倒也平静,但是赵襄那个人,简直不是人。而赵家的不要脸程度,非我们正常人所能估量。”
“他们不能从小姑姑和策荣下手,但势必有他们恶心我们的方法,我倒是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就怕伤的还是策荣和小姑姑的心。”
风轻尘笑道:“你那小姑姑虽然柔弱,倒也有骨气,而策荣也被她教得很好,这方面你倒是可以放心。”
白明微想了想,忽然挑起唇畔:“倒是我杞人忧天了,赵家是么?呵呵……”
“他们那样对小姑姑,只可惜当初我们白府势微,大嫂也几经周全,也只能求得那样一个结果。”
“我正觉得这口恶气还没出,如今他们撞上来,倒是提醒我小姑姑曾经的委屈,这次一定要好好为小姑姑出口气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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