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别走,等着!!!”
突如其来的呼声,让众人都愣了一下。
楚榆扭头看去,看清来人时,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完了,麻烦来了!
追上来的,居然是楚刚和周氏夫妇!
想到藏在箱子里的楚花儿,楚榆背后冒出了一层细汗,却又强装镇定。
箱子是锁起来的,上头还盖了布,自己咬死了不给检查,楚刚夫妇总不能强行开箱子看吧?
“刚子,咋啦?”
楚大文强打精神道:“你家不是说不走吗?咋得还跟上来了呢?”
楚刚脸色阴沉如墨:“叔,花儿那贱丫头不见了,我怀疑是不是想偷偷跟着你们跑。”
“啥?”
众人都愣住了。
刘大婶昨天一整天都在楚大文家陪着福婆婆,并不知道这事。
这会她有些疑惑:“花儿不见了,跟我们有啥关系?我们这就五户人家,一眼就能看清楚,你来找我们干啥?”
一旁的楚太明有些担忧:“花儿一向懂事,咋就突然不见了,别是被山里的大虫叼跑了吧?”
山里的野兽虽然很少下山,可也不是绝对。
而楚花儿平日里包揽了全家的活计,不仅要做家务,还要进山砍柴什么的,说不定就是发生了意外。
周氏一口唾沫吐在地上:“我呸!那死丫头带着她东西一起不见的!就是不愿意嫁去宁远洲,这才偷偷跑掉了!”
她一边说,一边扫着众人:“那丫头一向胆小,一个人怕也不敢跑,我怀疑是不是跟着你们走了。”
说着就要过来翻驴车。
只不过她不敢直冲楚榆的来,而是先去看了楚太明家的车。
刘春兰抱着儿子躺在驴车上,有些不高兴:“婶子,花儿不见了你自个去找就是,来搜我家的车是什么道理?”
周氏平日里一向和善,可这会却是板着脸道:“我闺女不见了,找找你们的车咋啦?”
“万一是被你们藏起来了呢?”
她可是跟宁远洲的妹妹说好了,把楚花儿送过去嫁给富商,能拿二百两银子呢!
这要是找不回来,不就等于到嘴的鸭子飞了吗?
刘春兰也是个好性子,只不过却忍不了她这话,当即便吵了起来:“你自个的闺女,关我啥事,我藏她一个大姑娘做啥呀!”
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楚榆连忙开口道:“周婶子,你这话说得就不讲道理了,我知道花儿不见了你担心,但是我们也没有藏她的道理呀!”
楚榆是大夫,周氏以往没少受他照顾,对他自然是和颜悦色的。
“阿榆啊,不是婶子不讲道理。”周氏说着便红了眼眶:“我养了二十多年的闺女,说不见就不见,谁不担心呀?”
楚榆心中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箱子里的楚花儿听到这话,会是什么心情。
不过周氏疼女儿是真,想把女儿拿去还钱,也是真,怨不得楚花儿要跑。
他摇头道:“婶子,我们没有藏花儿的理由,你还是去别处找吧,时候不早,我们也该上路了。”
楚大文也跟着开口劝说了起来。
周氏不甘的在众人驴车上扫了一圈,终究是和楚刚离开了。
楚榆顿时就松了口气,连忙吆喝驴子往前走。
再不走,指不定要生出什么幺蛾子呢!
众人也跟着出发了,妇人们闲话家常,很快就把这个小插曲给盖过去了。
楚榆越发轻松,赶着驴车跟在楚大文家驴车后面,吹着风,倒是有了几分舒畅感。
还真跟一家子去野餐一样呢!
就在此时,白平乐突然凑到了楚榆耳边,悄悄道:“小爹爹,她说的花儿姐姐,藏在咱家车上吧?”
楚榆一个哆嗦,吓得脸都白了,连忙道:“别瞎说!跟咱有什么关系?”
“我都看到了哦!”小丫头眨了眨眼,压低声音道:“箱子刚刚动了,我悄悄凑过去,在洞里看到了人。”
“我……”楚榆擦了擦额头的汗。
白平乐却是往他这边挪了几分,趴在他肩膀上小声道:“小爹爹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不用害怕哟!”
这丫头!
楚榆哭笑不得,不过提着的心到底是落了地。
只要她不乱嚷嚷就好。
一行人走走停停,一路朝着南边走。
这古代也没个指南针什么的,全靠楚大文这个老村长凭着经验走。
楚榆在心里暗暗盘算过,用现代的地图来看,楚家庄大概位于河北,而要去的江南府则是苏杭那一代,两地相隔约莫一千公里,折合两千里路。
而光靠走,一天撑死也就走个五六十里地,再算上迷路或者别的杂事耽搁,这一路估摸着最少也要走上两个月的时间。
两个月啊……
楚榆长叹一口气,忍不住开始怀疑起楚大文的决策来。
战争确实可怕,可这背井离乡长途跋涉,真的对吗?
路上还有山贼土匪,乃至于风吹日晒下的疾病,到了江南府后,人生地不熟,一切都要重新开始,桩桩件件,都是难题。
倒不如留在楚家庄,大不了进山避难呢!
不过都已经出发了,再说这些也没用。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想想什么时候让孙如雁和楚花儿从箱子里出来,再名正言顺的跟大伙一起往南边走吧!
想到这个,楚榆忍不住又扫了楚龙楚豹东西一眼。
别人他不担心,但是这兄弟俩可就不好说了,还是得防着点才行。
楚榆一路赶着驴车,心思杂乱,连楚瑶找他说了好几次话都没接上。
楚瑶不乐意了:“阿榆哥哥,你到底在想什么!从我们出发你就心不在焉的,我跟你说话都不听,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楚柱子顿时就变了脸:“瑶瑶,怎么说话的!姑娘家家,成日里把喜欢不喜欢挂在嘴上,像什么话!”
一旁的林菊却是打趣道:“柱子兄弟你也别凶瑶瑶了,她自小就跟阿榆一起长大,大伙都知道他们是一对,说说又有啥关系?”
“说的就是呢!”刘春兰也跟着点头。
她儿子才刚出生没几天,因为从怀孕到生下来,都有楚榆帮着拿药调理,小娃娃身体好的很,这会正靠在她怀里咧着嘴直乐。
楚柱子头疼起来:“瑶瑶就是被你们这样给宠坏的。”
楚瑶得意的做了个鬼脸,又往楚榆的驴车上凑:“阿榆哥哥,你给我讲个故事……”
话没说完,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紧接着便听到一声呼喊:“让开,都让开!!!”
随着说话声,几匹骏马疾驰而来,掀起一片尘土。
楚榆脸色大变。
他们已经走了整整一天了,再往前不远就要到县城了,这里虽然是官道,可这些人来势汹汹,一定会吓到驴子,到时候驴车万一翻了,箱子里的两人可就麻烦大了!
这一切说来话长,实则不过瞬间,马匹便已经到了近前,果不其然,驴被惊吓到,往旁边跑了起来。
楚榆一时没控住,车子整个翻了下来。
箱子里顿时传来了一声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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