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丰茂独自坐在办公室,一脸严肃。
他是一个很无趣的男人,对家庭、对爱人哪怕对自己都是如此。
他没有明显的爱好,吃喝嫖赌都不沾边;生活也不讲究,喝茶——只要有茶叶,红茶、白茶、苦丁茶、普洱茶都可以,大麦茶也不拒绝。对所有娱乐活动都不感兴趣,从来不唱流行歌曲、从来不追剧。
电视对他来说永远只有一个节目,即七点整的新闻联播。当主持人说“今天的新闻就到这里”,他立马起身,根本不会多耽搁一秒钟。
在熊家这样的红色贵族中,从小耳濡目染官场沉浮、权力斗争,熊丰茂狂热而决绝地走上了仕途。
有时夜里蓦然醒来,熊丰茂也会觉得有些空虚无聊,自问成天卷入无休无止的文山会海,人生还有什么乐趣?
不过,也只是他一时感慨,他是为了仕途能牺牲任何东西的人。同样,为了仕途他也会不惜一切手段,搬掉前面的挡路石!
等到他在东义县基本站稳,便连续三次对东义县科级以上领导干部进行调整,将一批自己信得过的人更换到要害部门,其独裁程度远超过乐景明。
对此,赵潜龙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涉及他设定的那几个人,他原则上不多管闲事。
至于常务副县长粱逸春、宣传部长、人武部长等人在赵潜龙的提醒下,更是明哲保身,不愿出头抗争。
一朝天子一朝臣,调整干部是县委书记特有的权利,现在你说了算,但总有说了不算的时候。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日后自有清算机会。
一段时间后,长久没有见面的瘳安平主动联系赵潜龙:“赵县长,晚上一起吃个便饭?”
为了避嫌,瘳安平已经很长时间不与赵潜龙联系,现在主动请吃饭,肯定是有重要事情要商量,赵潜龙便点了点头:“行,定好餐馆告诉我。”
在一家地段偏僻的餐馆包厢里,瘳安平和赵潜龙两个人一边吃一边聊。
瘳安平说道:“赵县长,据我所知,飞腾集团东义分厂治污设备形同虚设,一直偷偷向东胜河里排放工业污水,情况相当严重。”
赵潜龙知道从事化工产品生产肯定会导致环境污染问题,只是熊丰茂为了工作业绩,通过关系,请了一大堆专家论证和环保资深人士为之背书,终于强行通过立项。
赵潜龙脸色凝重地问道:“严重到什么程度?”
瘳安平回应道:“工厂附近几个村的村民,连同飞腾集团东义分厂北侧的液化气厂、纸箱厂工人多次到开发区管委会上访,只是被周鸿达控制住事态,私下要求村干部、厂领导个别做工作,对造成实际损失进行悄悄赔偿……”
赵潜龙继续问道:“谁出钱?”
“开发区管委会。”瘳安平继续说道,“为什么说情况相当严重?最靠近飞腾集团东义分厂的杨树村已经有十五个人查出癌症……”
“啊?!这种事情,周鸿达敢捂住不汇报?”
“据说他向熊丰茂汇报了,得到的指示就是不准扩散!”
“目前多少人知道此事?”
“很少,只有经济开发区管委会主要领导和负责接待上访的人员知道。”瘳安平低声说道,“赵县长,开发区管委会信访办主任是我的亲戚,他向我透露的,我觉得事关重大,应该向你进行汇报。”
赵潜龙表情严肃地问道:“有没有相应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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