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潜龙淡淡一笑,将杯中酒满上,摇了摇头说道:“王书记,你再这么夸下去,酒还没喝多少,我就要醉倒了。”
王飞鸿拿手捂着酒杯,笑道:“赵书记,你是海量,多喝点,我酒量有限,只能慢慢陪着。”
赵潜龙碰了杯,喝了一大口,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送到嘴里,不动声色地说道:“王书记,这次找我过来,不是专门送高帽的吧?”
王飞鸿放下酒杯,仰坐在皮椅上,似笑非笑地说道:“赵书记,低帽也带来一顶,只怕你不喜欢。”
赵潜龙扯出一张纸巾,抹了抹嘴角,微笑道:“请讲。”
王飞鸿淡淡地说道:“为官之道,讲究的是审时度势、左右逢源,更要长袖善舞,巧妙周旋在各方势力之间。在这方面,赵书记还是欠缺点火候,时常会意气用事,不够老练,这可是为官大忌。”
赵潜龙轻描淡写地回应道:“王书记批评的对,只是我有自己的原则,不喜欢违心做事,而且,你刚才所讲的,其实大都是旧官场的规则。我倒是认为,官场应该破除掉那些老掉牙的陈规陋习,开创一代新风。”“否则的话,我们提拔的领导干部,大都是老于世故的官油子,把溜须拍马、推诿扯皮的功夫练到了极致,眼里只盯着官帽子使劲,心里却没有老百姓,这样的官员,不要也罢!”
王飞鸿愣了愣,有些尴尬地搔了搔头,笑道:“果然低帽送不得,赵书记,刚才的话算我没说。”
赵潜龙连忙举杯笑道:“王书记,感谢你刚才的教诲,我还是应该虚心学习,毕竟你所讲的才是真实写照。我刚才那番议论,不过是发些牢骚罢了。”
王飞鸿叹了一口气,说道:“赵书记,你的牢骚发得很好,我也希望会有一天,领导干部不用戴着面具工作,不用理会官场的一些规则,而是可以放开手脚干事业,真要那样,我们就算再辛苦,心里也踏实。”
赵潜龙笑了笑,两个人的酒杯相碰后,都是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开始回避官场内容,聊一些轻松段子。
王飞鸿极为健谈,始终引领着话题,绘声绘色地讲着华元市的风土人情,赵潜龙听得有滋有味,不时发出会心的笑声。
一个多小时后,两个人在酒店门口分开,赵潜龙琢磨着刚才在酒桌上的那番对话,暗忖道:“这位王副书记深藏不露,其志不小,这次在酒桌上的示好,也显示了他极为高明的做官功夫,自己以后,还真要多学着点。”
周三下午,汪副省长来到华元市。
他在方凯定、王飞鸿、卢健柏等人的陪同下,到华元市几个重点企业进行了参观考察,晚上在华元宾馆住了一夜。
第二天早晨,天刚蒙蒙亮,汪副省长就又带着浩浩荡荡的车队出发,马不停蹄地赶往下面的县城,考察农村经济。
卢凡梅仍然在省城跑项目,没有回来,由市长方凯定全程陪同。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华元市当地媒体接到了市委宣传部的指示,都在显著位置发布消息,报道了汪副省长的行程与讲话。
讲话内容并没有什么新鲜之处,大都是耳熟能详的套话,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在这种敏感时期,汪副省长此行是在造势,营造出一种有利于方凯定的氛围。
他讲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市长方凯定寸步不离地陪在这位常委副省长身边,脸上始终洋溢着笑容,那种极富感染力的笑容,通常都属于胜利者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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