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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0章 醉得不轻


“你……”她莫名其妙刚开口问了一个字,又被对方打断了。
“夫人怎么不喝?”
云清清看着一本正经问她话的某人,张了张嘴,但什么都没说出来。
酒都被你给喝了,让我喝啥?
这人怎么这么奇怪?
云清清看着他眼底淡淡的青色,眯起了眼。
“你……一直到现在都没休息?就光喝酒了?”她眉头拧了起来。
萧长珩定定看了她片刻,突然抱着她起身。
云清清还没来得及惊呼,就又被他放到了坐椅上。
男人从身后将她的肩膀扶正,凑到她耳边,低沉的嗓音格外磁性:
“我给夫人挽发,好不好?”
云清清眼皮一跳:“不用!”
这人的手艺她可是见识过……诶不对大晚上这人好端端的突然提什么挽发?
但她的拒绝似乎完全无效,一个愣神的功夫,青簪已被取下放在面前,紧接着发顶一松,她一头青丝已披散下来。
云清清心口猛跳,急忙抓住他的手,站起身回头瞪着他:
“你……”
“抱歉……我不会。”
她已到嘴边的呵斥顿住,看着男人惆怅的目光,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萧长珩缓缓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喃喃开口:
“连这都不会,是我不配。”
云清清眉头皱起,脑海中莫名回想起,他孤身一人站在寒潭边的模样。
她抿了抿唇: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谁说你不配了?不就是挽个发吗?来,你想怎么挽就怎么挽。”
说着她又坐了回去,还反手拽过他的手按在了自己发顶。
男人温热的掌心在她发顶按了片刻,忽地低低笑了一声。
云清清缓缓吐了口气,认命地等着他瞎折腾自己的头发,不曾想下一刻突然被他从身后抱住了。
她呼吸一滞,差点又蹦起来。
“清清……”耳边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伴随着灼热的酒香,“不做夫妻了,好不好?”
云清清脑海空白了一瞬,心口仿佛有一只大手缓缓捏紧。
几乎是本能地,她掐了个清心诀,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感觉呼吸顺畅了。
这才淡声问道:
“你想好了,要和离?”
“和离……”男人像是思考了几息时间,然后斩钉截铁道,“不和离。”
云清清心口莫名一松,又有些发愣:
“不是说不做夫妻了吗?”
“嗯……”
萧长珩放开手,想要绕到她面前却发现桌子碍事,于是干脆把她连人带椅子搬起来转了个角度,在她面前蹲下身,握住了她的手。
他那双比寻常人黑上许多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她,一字一句:
“做道侣。”
云清清手指一紧。
这话一出口,她基本上可以确定,这人确实醉得不轻。
想起刚才种种,云清清有些哭笑不得。
心口又莫名有些酸涩。
“你不愿意……”萧长珩等不到她的回应,自顾自地下了结论。
他肤色仍是剔透的冷白,显得右脸那道浅浅的伤口都带了几分破碎的美感。
那双黑眸中看不到半分醉意,眼角似乎有湿漉漉的水光。
云清清下意识地抬手抚了抚他的脸,却并没有触到湿意。
“你不愿意。”萧长珩低下了头,声音也低了下去,“是我不配。”
云清清深吸一口气,捧起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
“萧长珩你听着!你很好,你没有不配,我也没有不愿意。”
男人黑眸微微睁大,眼底似有花火绽放开,朝着她微微一弯:
“那,做道侣。”
云清清:……
好难搞。
谁给他拿的这么多酒?好想抓过来打一顿!
她叹了口气,决定无视这个话题,指尖在他泛青的眼底抚了抚。
“你该睡了,再熬下去会伤身。”
萧长珩却已没有在听她说话,目光落在她垂落到自己面前的长发上,伸手捏起一缕发丝摆弄起来。
“……你在做什么?”云清清眼看着他全神贯注地折腾着她那一缕头发,突然有些好奇这人还能醉出什么新花样来。
“算了,道侣也没什么好……”萧长珩头也没抬,修长的手指一顿捣鼓,淡声道,“还是做夫妻吧。”
“啊?”云清清莫名道,“这跟你现在做的事有什么关系吗?”
萧长珩终于捣鼓出了成果,用掌心托起一团打了结的头发,朝她笑:
“结发为夫妻。”
云清清:“……”
她这才发现,这人真把他自己的头发,跟她的给系在一起了。
手法不咋地,系得乱七八糟。
跟她现在的心情很有些异曲同工。
她闭了闭眼,耐着性子又哄了一句:
“来,你该睡了,我扶你过去。”
本来她是有要紧事找他,但……算了,那事虽重大,却也不急于这一时,等他恢复正常再说不迟。
好在这次萧长珩十分乖巧,随着她站起身,来到床边坐下。
云清清正看着两人系在一起的发梢,琢磨着怎么解开,男人又扯住了她的袖子。
“我们是夫妻,你会陪我的吧?”
云清清瞪眼看了他片刻,到底在他那清澈的目光下败下阵来,叹了口气。
“就今晚。”
萧长珩脸上绽开笑意,心满意足地躺下了。
两人头发还系在一块,云清清也只能小心地配合,在他身边躺了下来,扯过被子盖在他身上。
她自己在被子外,侧身以肘撑着头,看着他。
萧长珩也正回望过来,那张冷白清透的面容,此刻显得格外单纯无辜,眼底淡淡的乌青和脸颊那一抹浅伤,又让人心生怜惜。
丝毫不像那个城府极深的煞神王爷。
云清清突然觉得,他这样倒也挺好。
她抬手轻轻拂了拂他的脸颊,柔声说道:
“睡吧,我陪着你。”
说着,指尖在他额前轻点,一道微光隐入眉心,萧长珩很快沉沉睡去。
云清清扬着唇角静静看了他一会儿,目光又落在了两人系在一起的发丝上。
她将那乱糟糟的发结拿起来瞧了一会儿。
这东西真想解开倒也不难,施个咒就行了。
但云清清盯着它看了半天,终究还是没施那个咒,而是双指并拢,在那两绺头发上端轻轻一划。
微光闪过,连着发结的两绺发丝,被齐齐切了下来。
云清清从空间里找出一个荷包,将发结收了进去。
又过了一会儿,她悄然起身,去打了一盆水回到床前,用巾帕擦干净他的脸。
又拿出药膏,给那道伤口上了药。
她又在他床头放了一杯水,还给这水杯下画了个小小的阵法。
做完这些,才悄然退了出去。
夜色已深。
月光如水洒在院中,云清清看着看着那轮银月,眸色变得凝重起来。
上天似乎跟她开了个玩笑。
若事情真如她所料,那不知这一世,又留给了她多少时间?
良久,她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盘膝坐下,闭上眼进入了内景,开始起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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