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三抬起头,一时有些发懵。
可是见到魏长乐那诡异的笑容,马上反应过来,一张脸瞬间惨白。
卧槽,还能这么玩?
转身再回头,就是再见一面?
他知道大事不妙,周围都是魏长乐手底下的差役,肯定是逃不脱。
唯一活命的机会,只能是擒贼擒王,制住魏长乐,将之挟持,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他几乎是瞬间握拳,便要扑向魏长乐。
但下一刻他就知道自己想多了。
人还没从地上起来,魏长乐一脚抬起,“咔”的一声,准确无误地踢在了鼠三的下颚。
颚骨碎裂的声音大家都听得清楚,但那锥心刺骨的疼痛却只有鼠三能够体会。
狮罡之力绝非普通蛮力能够相提并论,这一脚踢断了颚骨,碎骨也瞬间刺穿了鼠三的舌头,他是连惨叫声都没能发出来,被踢的后翻仰倒在地。
魏长乐跟上一步,再次脚踏胸口。
鼠三下半张脸骨碎皮裂,恐怖异常,就宛若丧尸。
他眼中既有痛苦,亦有恳求。
临死前深入骨髓的恐惧,甚至盖过了鼠三身体的痛苦。
“你杀她们的时候,应该想到有一天也可能会被杀。”魏长乐脸色平静,但目光比寒夜还冷,声音淡漠:“老鼠是要被踩死的。给你最后的机会,我踩下去,你活着就是天意,若死了就怪你的外号没取好。”
鼠三身体颤动,魏长乐根本没有任何犹豫,一抬脚,然后重重踩在鼠三的心口。
鼠三清晰听到自己肋骨断裂的声音,也感受到断骨刺入心脏的痛苦。
他身体瞬间绷紧,瞳孔扩张。
魏长乐说话算话,一脚踩下,收回脚,往后退了两步,冷冷地看着鼠三。
周围众人也都是冷视着这位五仙社的三当家。
大家只见到鼠三身体在抽搐,骨裂皮开的嘴巴只是个窟窿,鲜血泊泊往外流。
并没有太久,鼠三身体便再不动弹,双目睁着,瞳孔早已没了光,脸上只有恐惧和痛苦共存的扭曲表情。
虽然鼠三毙命大快人心,但魏长乐一脚便能生生踩死此人,却也是让周围的老兵们心中惊骇。
他们是在沙场上搏杀过无数次的勇悍之士,近身搏杀也不是没有过,自然知道一脚踩死一个人需要多大的力道。
这位魏知县看起来干净秀气,年纪轻轻,谁能想到他竟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而且杀伐之果断,也让人心惊。
那群刚刚赶过来的骑兵不少也都是看得清楚,一个个大惊失色。
“魏.....魏长乐,你大胆,竟敢......竟敢当街杀人!”骑兵中有人厉喝一声,但底气发虚,带着惊慌。
魏长乐抬头望过去,瞧见那人,笑道:“原来是你。庞老六,别在这里大呼小叫,上次的事还不能让你长记性?”
那骑兵见魏长乐正面带微笑看着自己,又是变色。
魏长乐在赶赴山阴的途中,酒铺遇上一群夜哭郎为非作歹,而庞老六当时也在那支队伍中,魏长乐对此人倒是记得很清楚。
一看到魏长乐,庞老六就想到那次吃的大亏,怒从心中起,冷笑道:“魏长.....县令,得到举报,这里有人闹事,我们前来平乱。魏县令,这些持刀的都是你的人?”
“不错。”魏长乐道:“本官带人抓贼,有什么问题?”
“听说县衙里的差役都被逐出衙门,这些人是什么身份,竟敢持刀?”
魏长乐叹道:“你能不能把你的脑子拿出来晒一晒。既然持刀,当然是衙门里的差役,否则岂不是要造反?”
“衙.....衙差?”
“庞老六,这大半夜的,你带兵在城中横冲直闯,到底意欲何为?”魏长乐脸色一沉。
“我说过,前来平乱。”庞老六道:“你们立刻撤走,这里交给我们。”
魏长乐还没说,就听上面传来一声大叫,扭头看过去,却见到又有一人从楼上窗口跳了下来。
这人却是稳稳落在地上,只是右臂齐肩被砍断,断臂处兀自向外喷血,鲜血淋漓,正是侯通。
之前被魏长乐打了一拳,还被砍断一条手臂,侯通依然能跳楼逃窜,这求生欲却是极强。
“庞六哥,我在这里,快救我......!”侯通远远看到庞老六,本是一只手捂住断臂,这时候也顾不得,抬起左手向那边招手示意。
他从楼上跳下来,眼中只有庞老六这位救星,知道要想活命只能靠赶过来的这些夜哭郎,根本没注意自己就落在魏长乐边上几步之遥。
魏长乐见他招手,上前两步,二话不说就踹了过来。
“啊!”
一声惨叫,魏长乐这一脚正好踹中他侧腹,立时被踹翻在地。
先前一拳已经让侯通受了内伤,这一脚又是狠踹,侯通觉得腹间巨疼钻心,怀疑自己的内脏只怕在这瞬间已经撕裂,再也起不来身。
一名老兵反应迅速,如猛虎般扑上前,揪住了侯通的发髻,扯了起来,随即一把刀直接架在了侯通的脖子上,这才看向魏长乐。
只要魏长乐一点头,刀刃立刻就能割断侯通的脖子。
但魏长乐只是摇摇头,示意老兵暂别动手。
侯通口鼻喷血,身体绵软,双目浑浊无神,就像已经枯萎。
“不要动手。”庞老六似乎和侯通交情不浅,见大刀架住侯通脖子,立马扯着嗓子叫道:“魏长乐,你.....你不能杀他。就算他们触犯王法,也要审讯定案,不能随意处决。”
“本官得到确凿证据,知道他们在城中作乱,所以亲自带人缉捕。”魏长乐双臂环抱胸前,很有耐心解释道:“可是侯通私匿兵器,见到衙差缉捕,竟然持刀拒捕,都到了到这个份上,就不是犯罪,而是谋反了。这样的反贼不杀,难道还要等到过年?”
“就.....就算这样,也该将他交给我们。”庞老六显然是想保住侯通,“将人交给我们。”
魏长乐哈哈笑道:“交给你们?我没听错吧?”
“不错。”庞老六十分坚定,指着侯通道:“将他交给我们。”
此时二楼已经没有了搏杀的声音,倒是窗边显出几道人影,都是魏长乐带来的老兵。
魏长乐心知楼上已经解决,向楼上吩咐道:“收拾一下,待会将案犯的尸首都抬回衙门。”
“你.....你说什么?”庞老六骤然色变,失声道:“你......你已经杀了他们?”
魏长乐反问道:“他们?他们是谁?庞老六,难不成你知道楼上死的都是谁?”
庞老六知道失言,却还是道:“人交给我们,你们立刻撤走。”
“散校郎来没来?”魏长乐打了个哈欠,“你没资格和本官在这里叫唤,要说话让散校郎亲自出来。”
夜哭郎们一阵沉寂,很快就听到人群中传来一个声音:“活人本将带走,死人归你!”
骑兵们闪开一条道路,一匹高头骏马从人群中缓缓上前来。
火光之中,只见到马上是一名二十六七岁的年轻人,身披甲胄,单手执缰,一脸从容,双眸却是透过人群直直看向魏长乐。
他肤色白皙,气质清雅,面貌俊朗,若不是一身甲胄,倒像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
但他一双眼睛却是犀利非常,宛若刀锋。
对方说话没有丝毫的场面话,魏长乐当然也不会假以辞色和对方客气,淡淡道:“死人、活人本官都要带回去。”
“本将奉命镇守山阴,维护一方平安。这里既然有贼,本将自然要亲自审讯,追查党羽。”
身披甲胄的年轻人自然是山阴散校郎马靖良,神情冷漠。
魏长乐唇角泛笑:“本官记得城兵的职责是守城,缉盗追凶是县衙门的事情,这似乎还是你亲口提醒。”
庞老六本就对魏长乐心存怨恨,此时忍不住呵斥道:“魏长乐,你小小的县令,怎敢与散校郎如此说话?”
魏长乐却是低头左右环顾,似乎在找寻什么,看到地上一块小石头,过去捡起,还没等众人明白魏长乐要做什么,却见他已经抬手将石头掷出。
他手上的力量强横无比,石头就宛若出膛的炮弹般,带着呼呼劲风,直直向庞老六飞过去。
虽然两个人隔了些距离,但那石头的速度太快,庞老六也没有想到魏长乐竟然会来这一手,等反应过来,欲要躲闪,那石头“砰”的一声正砸在他心口。
石头不大,但这一击却是力道惊人,庞老六只觉得心口剧痛,惨叫一声,身子弯下,重心一失,整个人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从马背上滚落,引得众人都是变色。
“以下犯上,没人管教,本官来管。”魏长乐啐了一口,随即看向马靖良,笑道:“散校郎,你别误会,本官不是说你不懂带兵,你别往心里去。”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反倒像是指着马靖良的鼻子骂。
所有人也都知道,魏长乐这当然不只是针对庞老六,而是借教训庞老六打马靖良的脸。
待在屋内没敢出来的两名佐官见状,对视一眼,都是显出苦笑。
县尊大人真是毫无顾忌,一点脸面都不给散校郎留。
“你管教我的人?”马靖良冷冰冰道。
魏长乐也是冷下脸,道:“城头抗敌之时,本官管不了他们。但本官身为山阴父母官,任何人在山阴境内胡作非为,本官都要管。”
庞老六从地上爬起来,心口兀自疼痛,捂住心口,想说什么,但魏长乐冷厉的眼光瞅过来,到嘴边的话竟然生生咽了回去。
“你觉得本将想要将贼寇带回去,你能拦得住?”
马靖良此番带来数十名骑兵,都是装备精良,也正因如此,他自然是底气十足。
魏长乐瞥了侯通一眼,道:“散校郎是准备抢人?”
“你能如何?”马靖良冷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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