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见月一路憋着笑。
生等着进了萧玉祁的寝宫。
她才在萧玉祁的怀里,笑得前俯后仰。
萧玉祁将她的手放在龙榻之上。
殿内烧着地龙,暖融融的一片。
萧玉祁解开了苏见月身上的银裘大氅,随手搭在了屏风上。
又屈膝,脱掉了苏见月的鞋子。
拉过被子,将她的严严实实的裹住。
这才作罢。
苏见月不满地嘟囔,“热。”
她将自己的双手,从被子里面拯救出来。
“老实交代,他们在热火朝天地为你推荐后位人选,你的心里,是不是乐开了花?”
苏见月一只手揪住萧玉祁的衣领。
咬着唇,另一只手扯开了面纱。
萧玉祁挑眉。
“你连我心中想的什么都知道?观音大士,果真神了!”
苏见月睁大了眼睛。
“给你个机会,你再说一次。”
萧玉祁垂眸浅笑。
“我当时想的是,若是你来了就好,我正好可以找借口离开,省得听那些人唠叨,叨得我心烦。”
“我看,你是心里美吧!”
苏见月干脆利落地松开了手。
“一会儿郡主,一会儿太傅嫡女的,你哪里还有功夫想我?”
萧玉祁将脸凑近了她。
“月儿这是……醋了?”
“我才没有。”
“没有?”
萧玉祁一把将人抱在了怀里。
他长臂微微用力。
苏见月整个人腾空而起,再一回神。
她已经坐在了萧玉祁的腿上。
下巴被萧玉祁捏住,苏见月被迫对上他灼热的视线。
“月儿,撒谎的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的眸光,带着浓厚的占有。
如同盘丝的蛛王,将猎物牢牢地锁定在他的方寸之间。
杜绝了猎物潜逃的可能。
“什……什么代价!”
苏见月最是受不了萧玉祁,用那双漂亮的眼睛,深深地凝望着她。
像是要将她的灵魂吸入。
无路可逃。
萧玉祁缓缓地凑近她。
苏见月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许久。
预料之中的吻,没有落下。
就在她睁眼之际,一个脑瓜崩从天而降。
苏见月吃痛地捂住了额头。
“你干嘛?”
萧玉祁笑容恶劣。
“月儿,我的笑话,好看吗?”
苏见月一僵。
她企图从萧玉祁的怀里爬出去。
然。
萧玉祁的力气实在是大。
她根本挣不开他的臂弯。
挣扎无果。
苏见月认命地,将下巴耷拉在了萧玉祁的肩膀。
“你怎么知道我在外面站了很久?”
她明明没有让任何人通报,也没有发出响动。
“月儿,在皇宫,没有什么,能瞒过我的眼睛。”
苏见月坐直了身体,“那……你跟段承之……你们……真的是那种关系吗?”
萧玉祁:“……”
他的眸光一沉再沉。
幽暗中迸发出火苗。
火苗升腾,燃烧成庞大的火焰。
等苏见月意识到危险来临。
已然来不及了。
“月儿是想……试试?”
苏见月摇头。
“不,我不想。”
大手由腰际扣住了她的脖颈。
萧玉祁向前一倾。
苏见月只能被迫,随着他的动作后仰。
后背着陆,厚实的被褥被苏见月压在身下。
钗环散落。
萧玉祁大手一挥。
叮铃咚隆。
金钗玉环散落在金丝楠木的脚踏上。
苏见月心疼的想要起身去看看那些物件可有损伤。
她的手,却被萧玉祁紧紧地按在被褥上。
五指交错。
你我不分。
以口封唇。
苏见月只听见了四个字。
“月儿,专心!”
随即,魂魄终于被暗色吞没。
春风化雨。
疾风骤浪……
轻重缓急,无迹可寻。
却使得苏见月纷乱的脑海逐渐空白。
她自然深陷,逐渐沉沦。
苏见月像是一只完全失去的反抗能力的木偶。
飘于苍茫大海。
只能抓住浮木,随波逐流。
或浮或沉。
无处可逃。
直到氧气枯竭。
苏见月的眼角泛起了泪光。
萧玉祁才堪堪松开噙住的唇。
喘息不过一秒。
铺天盖地的气息倏然落下。
苏见月只记得他那双猩红的眼。
大脑一片混沌,唇齿间充斥着龙涎香与沉香木混合的气味。
唇瓣,由绯红柔软,变得瑰丽饱满。
大手重回腰间。
苏见月察觉到了腰间一松。
男人的呼吸陡然加重。
摇晃的烛火霹雳吧啦爆着灯花。
门外却响起了不合时宜的声响。
“陛下!”
“滚!”
低哑的声音,将屋外的人吓了一跳。
可怜的多福,哆哆嗦嗦地看着一脸铁青的太后娘娘。
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禀报。
“陛……陛下,太后娘娘驾到!”
苏见月面上酡红一片。
她能够清楚的感知到,萧玉祁如今,已经到了一种,什么样的状态。
说实话。
她有些想笑。
但,自己如今这副模样,委实不太好受。
她伸出食指戳了戳萧玉祁的胸膛。
他的领口在搓磨中散开,露出了半片肌肤。
唇色与苏见月此时一样,鲜红欲滴。
喉结滚动。
一缕发丝随之垂落,遮住了苏见月脖下绯色。
“看来,今天不是什么良辰吉日!”
萧玉祁一把抓住了戳在他胸膛上的手,咬牙切齿。
“你给我等着。”
苏见月抿着唇,疯狂点头。
“嗯嗯好,我等着!哈哈哈!”
抱一丝,实在没忍住。
苏见月变态的发现,自己竟然格外喜欢萧玉祁为她疯狂时猩红的眼。
比起这个,她似乎更加喜欢萧玉祁被迫停止时的临界点。
很有成就感。
苏见月想着,这大概,就是她的劣根所在吧!
“还笑?”
他低呵。
苏见月仰头,主动献上一吻。
“乖,咱们有缘再续!”
萧玉祁:“……”
他保证,下一次,他一定要让苏见月知道,老虎的胡子拔不得。
兴许是见里面迟迟未曾传来动静。
多福再一次顶着压力,战战兢兢地开口。
“陛……陛下……太……太后驾到!”
可怜他,在这寒冬腊月的天气,愣是被吓出了一身的汗。
终于。
萧玉祁应了一句:“进。”
多福猛然松了一口气,领着太后进门。
萧玉祁已然理好了衣裳。
太后却径直越过萧玉祁,自外殿入内。
她的身后跟着一群嬷嬷,来势汹汹。
萧玉祁一个眼神。
那群嬷嬷再不能前进一步,被羽林卫拔剑,拦在了门外。
太后气急。
“好得很,你拦得住她们,可你拦不住哀家,哀家倒要看看,究竟是个什么货色的贱人,竟然恬不知耻,勾得皇帝众目睽睽之下,撇下一众朝臣留在御书房,自己则抱着那贱人踏入这温柔乡。”
她执意要入内殿。
身为太后。
无人敢拦。
屏风之后。
预想中的靡靡之色半点未现。
龙榻之上,床铺干净整洁。
除了一股淡淡的桃香若隐若现,其余的,与平时并无两样。
太后一双眼睛,锐利如鹰。
仔仔细细地将里面的每一寸地方,尽数打量一番。
她眼尖地发现了玉枕边上,残留的一根长发。
脚踏侧边,遗留着一只粉晶耳坠。
榻边,还放着一双绣花……什么鞋?
太后从未见过这种式样的绣花鞋。
便连上面的花样,都未曾见过。
那绣面,绣的是一双……熊?
呆头呆脑,看起来便是个憨货。
半点品味都没有。
陛下看中的,便是个这样的人物?
“母后可看够了?”
萧玉祁的话语间,隐约透着几分不耐。
太后将拾起的长发蜷于指间。
雍容的脸上不带半分笑意。
“陛下好容易得了个美人儿,怎的连那美人儿的正脸,都不然让人瞧见?”
萧玉祁才不上套。
他漫不经心的说道:“寡人有了心意的女子,母后应该要替寡人高兴,不是吗?”
“一个上不得大雅之堂的贱人……”
“母后慎言,寡人听不得对她的半句谩骂,毕竟,母后应当知道,寡人脾气不好,疯起来,连寡人自己都怕!”
“陛下似乎忘了,这皇位,你究竟是如何得来的?”
“母后,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您若是执意要提,不妨从您如何串通皇叔,给父皇下药开始提及?”
闻言。
太后面色一白。
“放肆,无稽之谈,你怎敢妄言?”
“母后,您是否忘了?先太子的身世,究竟是如何爆出来的?”
深宫之中。
从来都没有无辜的人。
想要走上高位。
谁的手中,还没沾染几条人命?
从前的萧玉祁,人微言轻。
谁都不将他放在眼里。
所以,他让自己泯于众人。
在所有人都未防备的时候。
建立了天机楼。
怕是连太后自己都不知道。
这些年,他究竟掌握了太后的多少把柄?
“先皇后对先帝不忠,与哀家何干?”
萧玉祁笑道:“与母后有没有关系,端看母后的做派,若您再撺掇着那些人,逼着儿子立后,那么,儿子不介意,先将母后,送入地狱!”
他登基为帝,本就饱受争议。
这些年来,他留着太后,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名声着想。
从前的他,没有软肋。
自然无所畏惧。
如今的他,不一样了。
他有了属意的皇后人选。
为了月儿,他也该将这一摊子烂事儿,速战速决。
“你疯了!”
太后面沉如墨。
褪去了华贵,只留下疾言厉色。
“为了一个女人,你竟敢这么同哀家说话?”
她像是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扬起手,就要给萧玉祁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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