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官兵也仔细打量,“好像是,不过这副样子早晚也会死。”
浑身血淋淋的,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肯定受了很严重的内伤,治好的可能太小了。
已经有人快马加鞭的返回,向陈大人禀报此事。
此刻的陈大人已经来到山下。
一同下来的,还有李茂的两个兄弟,还有刘氏。
“报!”
官兵翻身下马,拱手禀报情况,“回大人,李大少爷已经找到。”
“被挂在半山腰的树枝上,我们的人已经在攀岩准备施救。”
半山腰的树枝上挂着!
刘氏瞬间激动了,“是……是不是还活着?我就知道他福大命大,定不会死的。”
说着眼泪又滴答滴答的掉落下来。
嘤嘤的哭泣声,让人听着心烦。
官兵支支吾吾道:“距离较……较高,还……不清楚具体情况。”
没确定的事情,自然不能说出确切答案。
悬崖下方的路不太好走,最后陈大人让他们等在原地,他跟着官兵去看看。
两个弟弟并不太关心李茂死活,仿佛一个旁观者。
甚至巴不得死去,这样一来就少一个争夺家产之人。
为了快些赶到,选择了骑马。
虽不会武功,可骑马还是练过。
到达悬崖底部时,正好看见官兵用绳子套住李茂往下慢慢放。
树枝还传来“咔嚓”声,让官兵的动作更加小心翼翼。
李茂缓缓睁开眸子,模糊的双眼隐隐看见了陈大人。
嘴角轻扯起浅浅的弧度,用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道:
“得……救了……”
穆芸晚……我要让你再无翻身之地!
到达地面后,陈大人第一时间走了过去。
蹲下身探他的鼻息,几息过后,神色渐渐凝重。
竟然还没有死!
“大人,他还活着吗?”
陈大人伸手挡住,不让他们靠近,“我再看看,你们别过来挡住光线。”
正好用身子挡住李茂的脸。
这时李茂又睁开了一条缝,张还张嘴。
陈大人俯身凑近他嘴边,听见他艰难道:
“是……是穆芸晚……把……她抓起来……”
声音很小很小,让人根本听不见。
陈大人凑近他的耳边,也悄声道:
“放心,本官一向公平公正,安心去吧。”
李茂:“!!”震惊无比。
他……他是什么意思?
“你……想做甚?”
意识到事情不妙,想要挣扎起身。
可浑身不能动弹半分,仿佛失去了身体。
陈大人一脸惋惜,“你的情况好不了,这样很痛苦,本官好事做到底,给你一个痛快。”
若是活着弄回去,必定会说出穆芸晚。
此人本就不是什么好人,死也应当。
在他惊恐的目光下,陈大人拿出手绢,擦拭他脸颊上的血迹。
擦到嘴的地方就停住了,他本就呼吸微弱。
被手绢捂住后,更加痛苦难受。
绝望的是,连挣扎求救的能力都没有。
“大人,情况如何?”官兵又开口寻问。
陈大人又故作擦拭血迹,叹息一声起身道:
“睁了睁眼,结果还没有来得及说出话就断气了。”
“抬走吧,回去让仵作检查尸首。”
说话时,看了一眼李茂血肉模糊的下裆口。
眉头又皱了皱,别开脸就往前走。
返回寒山寺山脚下时,已经是傍晚。
连丞相夫人也下了山,准备直接回京城。
当看见大儿子血淋淋的尸体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本就是来祈福的,谁知福未求来,却让你送了命,呜呜……”
刘氏更是晕厥过去,不能接受以后要守寡的事实。
……
穆芸晚等人已经回了晟王府。
凳子还未坐热时,就听说李茂的尸体寻到了。
正在回京城的路上,李敖知道儿子出事,也立刻出城去看情况。
慈安院内。
贤太妃面色阴沉着冷哼道:“那老太婆破天荒去祈福,把自己儿子的命都祈没了。”
说完后,视线看向一旁的玉兰。
却见她在发神,像是在想什么事。
“玉兰,你这是在想什么?”
嗯?
玉兰这时才回过神,故作惶恐的跪在地上,“奴婢恕罪,刚刚在想事情走神了。”
贤太妃无奈的叹了一声,伸手将她扶起。
“别动不动就跪地,说说你刚想什么去了?”
玉兰忧心忡忡的模样,柳眉轻蹙道:“奴婢在想空慧大师的话,仔细想来有几分道理。”
“就是有些担忧,她的命格会影响到王爷,甚至整个晟王府。”
听到此话,贤太妃眸色眯起,这也是她所担心的。
只要碰上穆芸晚的人,都会遇到不好的事。
亲娘亲姐没了,祖父傻了,继母也被贬为了低等侍妾,嫡妹变庶妹不说,还被毁容了。
王爷有了她后,总是各种不顺,现在跟她有怨的李茂也死了……
越想越心惊胆战。
“她不能留!”贤太妃眸色坚定,“哀家写封书信,你送到太后手里。”
皇上与王爷交好,保不齐会帮着偏袒穆芸晚。
只有太后不会偏袒,找太后是最好的选择。
说做就做,她立马命人研墨,亲自写书信。
玉兰拿到书信后没有耽搁,而是带着露芝一起前往宫中。
在她们出门时,喜儿正好瞧见。
回到客房院子就将她们出去的事情说了一遍。
“小姐,她们两人好像是进宫去,总觉得没什么好事。”
穆芸晚本在用针线穿腊梅花朵,听见此话后手指头被扎了一下。
嘶~
血珠子冒了出来,无比鲜艳夺目。
她不紧不慢的含入口中,将腥甜的血吸掉。
取出手指后,眸色悠远的望着手指头道:“恐怕有大锅降临了。”
喜儿不解,“是李茂的事吗?”
穆芸晚摇头,“不,是关于空慧大师那句话。”
因为李茂一事,她竟然一时将此事给忘记了。
平日都是从如同人的口中听到“扫把星”的称呼。
但这一次不一样,是从一个异瞳大师口中所出。
贤太妃肯定会在这上面大做文章。
“小姐,没那么严重吧?”喜儿有些心慌起来。
穆芸晚放下手里的腊梅和针线,起身望向远处。
神色凝重的平静道:“狩猎场一事,被得罪的官员不少。”
“若皇上也信了空慧大师的话,这些官员定然会见风使舵置我于死地。”
此话让喜儿更加慌乱起来。
王爷又不在,穆家也没得靠,找不出谁能帮到小姐。
咽了咽口水,紧张得结巴道:“那、那小、小姐趁着现在快逃。”
思来想去只有逃跑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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