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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盘问


蜷缩角落的人听见动响,“你来干什么?”眼中顿时冒出炸天的敌意,语气蛮横,又因着虚弱声音轻的如羽毛落地,激不起半点儿水花。

叶舒晚慢条斯理地转了转腕子上的玉镯,玉镯通体碧绿,质地是上上乘,她的腕子又纤细白皙,最是相配。

“来看看我们鼎鼎大名的二殿下,是怎么一步步从白走到黑,最后一头扎进死路的。”

说完她状似惊讶的虚掩了下唇,“哦,也许有的人自始至终就是黑的,是外面的人走眼了。”

听着她的嘲讽,凌霁艰难扯出一道难看痛苦的笑,朝堆了一摊碎石头的墙角猝了口血水,“呵,要打要杀悉听尊便,何苦费口舌。”

他倚着墙,身上的肉没有一块儿好地方,动弹的时候扯到了不知哪地方的伤,脸上无法自持地露出一抹狰狞,“想必凌渊不知道你来吧,他把你看得跟块儿宝贝似的,还能舍得让你踏足这种肮脏地界。”

闻言,叶舒晚抬眸,仔细打量起堆在角落浑身是血的男人。

因为凌渊交代过不许伤脸,所以他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地,那张引人瞩目的脸没有半道细小的伤口,就连刀片划伤的细微痕迹都看不见一处,完全无损。

她想起凌渊跟她说的话,他要留着凌霁,既然凰星一事是他挑起的,那么就该由他来终结。

“他允不允许无所谓,我今天是来找你的。”叶舒晚冷了神,端正坐起,手扶膝盖。

“我今天来这一遭,是为了弄明白一些事,我想如今的二殿下时间富余,定能为臣女解释明白。”她帮他戴起高帽,只是你抬手随便摸一摸,就能发现那帽子顶上破了好几个大洞,补都补不回来。

不等他回应,叶舒晚径自抛出了问题。

“二殿下和我们殿下说,你是为了报复昔日背叛的女子,蓄意捏造凰星一事,以一国存亡的道德压死那个女子。”

凌霁自顾垂着头,伸出手盯着自己指缝填满的血颗粒,“既然都知道又有什么好问的?”

“我要问的不止这些。”她提了提凳子,向前挪了两步,她坐在凳子上比缩坐在地上的凌霁高了两颗头,一时间逼狭感笼罩当空,凌霁瞄摹的动作一僵,抬起头撞进她的眼睛。

她的瞳色属于浅的,刨除她平日近人的性格,她的眼神也是没有攻击力的,只是现在他竟从她清澈的眼中捕捉到一抹戾气,那抹属于凌渊的戾气。

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吗?跟了凌渊久了,也沾染上了的冷厉阴森。

“她逝世的时候是不是才十六岁。”她继续追问,长睫一抬一合,语气不是重的,偏偏他听出了一股冷意。

不过他顾不了她的情绪,他现在被她这句十六岁砸了脑子。

他瞳孔震了震,惊诧地看向她,她怎么会知道?心思百转千回,他想到第一任凰星的大名她知道也不奇怪,那又为什么突然来问。

“她是不是有个姓谢的外祖父?”叶舒晚盯着他,一刻不离他的眼睛,再次发问。

她模糊的记得上辈子那任凰星死的时候,她不过才四岁,她本来是没有记忆的,奈何架不住有人在她面前天天念叨。

一边骂她活该,一边又说能为凌国牺牲是她的荣幸,其实他们比谁心里都要清楚,这个凰星一事荒谬绝伦,就是在糟践人命。

跟她书本上看的河神娶媳妇一个道理,没有任何根据,都是愚昧无知酿就的产物。

“不要这么看着我,我还知道她姓甚名谁,家有几人,就连她和你几岁在一起的时候都查的明明白白。”有了上辈子的教训,她一重生回来就一刻不敢停地查明了一切,把每任凰星的生平事件翻了个底朝天。

只是看见这谢慈的画像信息时,停了下来,她的信息很简单,唯一值得细提的就是与二皇子谈过情爱。

如今二皇子年过三旬,竟没有娶妻生子,外面的人都说他伤过情,受过伤,不敢再碰。

所以人人都夸他痴情,要是一朝有幸能入了二皇子的府邸定会平步青云,安享一生,殊不知这人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毒蛇,他的什么痴情都是放屁,人都是他亲手葬送的,又何谈痴情不娶。

她知晓凰星与她谈情后也没多想,没有太当回事儿,只觉得是件平平无奇的事情,而且凌霁又把自己的名声保护的太好了,她甚至还为这场碧玉佳人惋惜过,感叹天道不公,拆散了这对苦命鸳鸯。

现在看来真是冷汗冒了一头,令人七窍生烟。

叶舒晚想的入了神,凌霁像是反应过来什么,笑的越发恶劣,挑衅道,“就算你知道这些事又能怎样,凌渊都拿不了办法,就凭你还想自救?做梦吧。”

他气人的话一下子拉回她的心思,垂眸看向脚下的人,双臂交叉抱胸,“是吗?那二殿下这身伤是如何来的?自己摔的?啧啧啧,要是这样的话这腿还真是没用,不如砍了吧。”

那个看见血都吓得脸色惨白的小姑娘,现在随口便是断腿砍人,到底有什么不一样了。

话一出口,她余光瞥见了一道墨色身影,一转头就看见凌渊踏着沉稳的步子朝她走来,她站了起来。

看见她在,凌渊拧眉,伸手牵住她,语气体贴,“怎么进这种脏地方了,快随孤回去。”说着就要拽着她走。

叶舒晚拉了拉他的手,“别啊,我还有话要问呢。”

凌渊转眸瞥了旁边的人一眼,眸光不善,周边的侍卫立刻低下了头,一副做错了事的样子。

“你别这么凶啊,是我自己要来的,不管他们的事。”怕他生气牵连无辜,她赶忙解释,牵住的手无声握紧,顺手晃了晃他的袖子。

“问什么?”话锋变了,这是同意了。

叶舒晚暗喜,“就是知道点儿二殿下情人的事情,随便问问。”

“那你问吧。”凌渊抓着她的手,将她按回座位,自己则是站在一边,闭口不言了。

这个样子倒挺像强势妻子背后不图回报支持的夫君。

要不是她了解他那一点儿都吃不了亏的性子,还真要被他现在的乖巧给蒙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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