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再一次恢复了死一般的沉寂。
两人都没有说话,那件事带给两人的伤痛,已经不是几句话,说几个对不起就能解决的了。
即便知道这其中也许有误会,可是伤害太深,即使误会解开也不会对感情有多大帮助。
尤其是纪软软,她有一种被死神捏住咽喉,不死不休的窒息感。
她累了,倦了,想要放下以前了。
她觉得她的命也不长了,只找个安静的地方,一个人安安静静的走。
这一次,是她最后一次为自己争取,如果不成功,她就竭尽全力把弟弟纪雨泽送走,即使是送掉性命,她也在所不惜。
至于她自己,运气好就和弟弟一起走,运气不好,那就找个不属于封家的地方,干干净净的离开。
想到这些,她动了动,再一次勾住了封砚修的小手指,轻声道:“不要互相折磨了好不好?”
封砚修眼里发热,喉咙都紧了,过了好一会儿才低低的道:“你不恨我了吗?”
“你不是恨不得我死吗?”
纪软软摇了摇头,“我有些累了,不想恨了,封砚修,我们安静的过几天好不好?”
封砚修身子僵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纪软软,你骗我太多次,我已经分不清你说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了。”
纪软软道:“没有骗你,封砚修,我没有骗过你,是你一直不相信我。”
封砚修在她手上吃过太多苦头,条件反射的道:“我不信,纪软软,你发誓,你这一次是想和我和好,而不是为了逃跑耍的手段。”
纪软软低声道:“你想我用什么起誓?封砚修,我已经没有重要的东西了,我妈死了,我的孩子也没有了,现在只有一个弟弟,你想要我用我弟弟的命来起誓吗?”
她闭上眼睛,淡淡的道:“我不会再用我的亲人来发誓,封砚修,我用我自己的命起誓。”
“如果我骗了你……”
她深了一口气,心道,死亡本就是一种解脱,好死坏死,又有什么区别,大不了就是下地狱!
反正她早就在地狱里了!
“如果我骗了你,我不得好死!”
封砚修低头咬住了她的唇,“收回去,把这句话收回去!”
他力气不小,纪软软疼得哆嗦了一下,但这一次,她没有再松开他,直接攀住了他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
车子经过华大后校门的时候,两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后校门外的那条老街。
纪软软若有所思的道:“要不要进去逛一下?”
封砚修内心悸动不已,低声道:“老李,把车子停在外边,我们要下去走走。”
熟悉的老街,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差不多十年了,华大的这条老街一点也没有变,就连那几家奶茶店和小吃铺,也还和以前看起来差不多。
这个时候不过八.九点,正是这条小街一天中最繁华的时间,来来往往的人很多。
除了学生,还有许多带着妻儿过来缅怀青春的中年人。
纪软软和封砚修两人外形都极好,一出现在这条老街,就引起了不少人的回头。
两人没走两步,一个三十上下的男人便走到了他们面前,“你们是封砚修和纪软软吗?”
不等他们回答,那人便激动的道:“一定是你们,我还记得你们,我们是我们那一届的京市十大校园情侣,排名第一,那时候校园网上,好多你们的照片和贴子。”
“后来听说你们分手了,所有人都觉得惋惜,没想到传言是假的,你们还在一起!”
“你们结婚了吗,孩子多大了?”
两人都愣住了,内心五味杂陈。
还是封砚修先开口,语气是难得的好,“我们结婚了,孩子的话……”
他看了一眼男人身边的小孩,笑道:“大约四岁。”
男人也笑了,“真的是没想到,在这里既然能遇到以前的同学,不过,你们两个都是少年天才班的,想来应该不认识我,你们不经常来上课,估计连同班同学也认不齐。”
封砚修礼貌的笑笑,“我们要去逛逛,要不然,一起?”
那男人忙道:“不了,我还要带小孩去图书馆看看,你们去吧,祝你们幸福!”
说完,男人抱着孩子,往后校门去了。
封砚修看着不远处的小吃铺,低声道:“那家小店的馄饨你喜欢吃,要不要去再吃一次?”
纪软软点头:“好。”
她很久没有出过门了,而且也很多年没来过华大了。
走之前把以前想去的地方都走一遍,也是她的计划之一,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实现了。
刚进店里,老板就认出了他们,“是你们!”
纪软软笑了,“你还记得我们。”
老板笑道:“你们这对小情侣,当年可出名了,以前每次来我店里吃东西都有人偷拍,不过,那一年后,你们就再也没有来过了,没想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这小姑娘看起来还和当年一样,就是比以前瘦了一些。”
“你男朋友,哦,不,现在应该是你先生,他倒是越发的成熟稳重了,不过,比起你们的那些同学,你们看起来可太年轻了,像个大学生似的。”
纪软软笑道:“我们在华大读书的时候就比其他同学小,我们读的是少年班,当时我才十六岁,他才十七岁,本来就比同学小。”
“倒是老板娘你,比以前还要年轻了。”
老板娘爽朗大笑,“你这小姑娘嘴真甜,今天还喝冰镇杨梅吗?”
“还是老样子,两份冰镇杨梅,两份小馄饨,都要一点辣椒。”
“好嘞,马上!”
很快的,小吃就端了上来,上面照例飘着香菜。
封砚修下意识的就把纪软软的碗拖过来,把上面的香菜一点点的挑出来,再推到她面前:“这个老板,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改,不管你说没说不要香菜,她都要加一些。”
纪软软顿了一下,淡淡的道:“没事,我现在吃香菜了。”
封砚修脸上闪过不悦:“纪软软,你什么意思?”
纪软软眼中闪过一抹哀色,淡淡的道:“已经这么多年了,我的口味早变了,你也变了不少,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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