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蒂斯一身酒意,话中尚算客气,但目光却十分放肆,在曹沐歌周身上下打量,眼神火热灼人,直让曹沐歌浑身不适。
周遭人员众多,如此场面之下,并不好直接拒绝。
可若是就此应下,曹沐歌又觉心中十分羞愧,她求助的眼神看向陈铭,手边的酒杯端也不是放也不是。
然而这眼神一瞬被莱蒂斯注意到,他竟直接欺身上前,一把端起曹沐歌面前的酒杯,便要将她揽入怀中。
“小王请姑娘饮酒,干此人何事?”
“今日的酒可是我特意拿了珍藏的葡萄酒,自己都舍不得喝,姑娘快陪小王共饮。”
眼见着那颀长的手指便要落在身上,曹沐歌再难压制心中怒火,当即起身,猛手挥过。
啪!
饶是场中乐声不停,还是未曾掩盖过这一道声响。
众人一瞬仿佛从醉酒中惊醒,纷纷朝着此处看过来。
曹沐歌这才恍觉身处王庭之中,自己乃是大夏身份的象征,贸然出手定是有损大夏威严。
尤其是此等场合下之下,肆意动手打了王庭的亲王,实在是非常失礼的举动。
饶是以往来往于众多场合之中,她也生出后怕来,眸中几乎泪光凝聚。
旋即她眼含惊惧的望向陈铭,红突突的双眼几乎绝望至极。
周遭乐声骤停,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议论声。
“此女也太大胆了,竟然对莱蒂斯亲王动手!”
“实在是过分至极,这可是在我们王庭,她怎么能做出这么失礼的事来?”
“大夏不是最是标榜礼仪大国吗,竟然纵容女子做出此等事来,实在是不可饶恕!”
种种责骂声几乎将曹沐歌淹没,她鼻头酸涩,仿佛下一刻自己便该被送上刑台。
下一刻,却觉落入怀抱之中,熟悉的龙涎香将自己笼罩在内。
心中巨大的压力之下,曹沐歌热泪滚烫,瞬间洇湿衣衫。
对面的莱蒂斯一掌猛力之下,此刻才幽幽醒转。
颊上火辣辣的痛感传来,再听及周围人的话,莱蒂斯又惊又怒,顿时双目圆睁,瞪着陈铭怀中的曹沐歌。
“你敢打本王?”
说罢他抬手便要朝着陈铭打去。
一名宫人却忽然上前,挡在陈铭面前,受下莱蒂斯一击,俯身道:“莱蒂斯王子,得罪了。”
莱蒂斯被阻,心中怒火无处发泄,一时间更为猖狂。
“马克,连你也要护着这两个人?”
“本王命你让开,本王今日定不能放过他们!敢对本王动手,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还待再说,却听身后一声怒斥:
“住口!”
“马克,还不把他带下去,在此处丢人现眼?”
“陛下见谅,王弟自来散漫惯了,多有冒犯,还请陛下宽宥。”
陈铭冷哼一声,“沐歌乃是朕之贵妃,亲王却明知故犯,若是对朕有何不满,自该明说,又何必以此种方式羞辱朕?”
岂料莱蒂斯忽闻此话,更是气的炸了毛。
“你算何人?本王才是我珈蓝国最尊贵的王子,你不过是个外来人,本王就是看上了你的女人又如何?”
“只要在我珈蓝国范围,都该归我王庭来管。”
“本王想要你一个宫妃,你自该识趣点,亲自把她送到本王手中!”
若不是马克在前阻挡,恐怕莱蒂斯早已扑上前去。
众人围观之下,卡索面色犹如黑炭一般,阴沉渗人,“放肆!还不赶紧退下!”
哪知莱蒂斯非但不退,反而转过身来,矛头直指卡索。
“王兄,他们不过是些外来人,我可是你的王弟,咱们珈蓝国如此广博,兵力强壮,又何惧他一个外来之人?”
“王弟我不过是想要一个女人罢了,您怎的竟还斥责小弟?”
此刻的莱蒂斯如同得不到心爱玩偶的小孩一般,撒泼打闹几乎全部用上,模样张狂疯癫。
下首先前尚在出言相助的大臣们,此刻却纷纷噤声,面露难堪之色。
且不说此刻在场乃是另一个国土的贵客,便是仅有国中人,莱蒂斯王子的行为也是十分丢脸。
贵为一国王子,竟露出此种模样,实在是有辱国体!
卡索面容阴冷,手尖颤颤发抖,咬牙才忍住动手的冲动。
“他们乃是大夏来的贵客,更休说陛下乃是一国之君,地位堪与本王相匹,你如此作为,实在是有失我珈蓝风范。”
“还不快向陛下道歉?”
一向宠贯珈蓝国的莱蒂斯,此刻竟碰了一鼻子灰。
看着王兄冷凛的面庞,还有轻易不曾动怒的脸庞,莱蒂斯只觉心中一阵激愤。
他几乎歇斯底里的怒吼一声,转身朝向陈铭道:
“要本王向他道歉,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除非本王死!”
“大夏?大夏算什么东西?在我珈蓝眼中,大夏就是本王脚下一柸土,踩过去都觉得晦气!”
“王兄你为了他们,竟不顾我们兄弟多年的情谊,王弟我实在是心痛至极。”
此言一出,一众大夏来宾脸上尽泛起寒芒,纷纷起身行至陈铭身后,满含敌意的看向珈蓝国众人。
何秩周身杀意凛然,怒目而视。
“尊敬的国王,克莱恩百般好言,我等以为珈蓝国定不输于大夏,才不辞辛苦远道而来,想要与珈蓝一结同好。”
“今日所见,实在是让何某大开眼界!”
“陛下在我大夏乃是最为尊贵的王,尔竟如此羞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国王若有不满直说便是,我等绝不在此搅扰。”
卡索脸色黑如锅底,浑身怒火几乎全数朝着莱蒂斯发泄。
奈何最首要的乃是稳住陛下才是!
本着息事宁人的精神,面对何秩的诘问,卡索第一时间上前,十分羞愧道:
“众位息怒,王弟今日醉酒,酒后失态之言还望众位见谅。”
“本王期待众位久矣,绝非这位将军所言,今日一切乃是误会,本王愿代小弟,以酒赔罪,请陛下莫与他一般见识。”
宫人连忙为陈铭敬献一杯酒。
陈铭冷哼一声,冰冷的眼神扫过众人。
见卡索一脸真诚,他才稍缓脸色,起手端起酒杯,准备一饮而尽。
谁料“砰”的一声,酒杯散落,葡萄美酒尽散,红灼的液滴散落四处,正如努力掩饰的这一场闹剧。
莱蒂斯一把将陈铭的酒杯打落,面目狰狞道:“喝!我让你喝!”
遮羞布终是被莱蒂斯亲手撕碎。
陈铭浑身杀意噬人,咬牙看向卡索,冷声道:
“如果这就是珈蓝的诚意,朕算是看到了!”
说罢他拂袖转身,带着凛冽冬风踏入无尽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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