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者众,目似熊熊燃烧之烈火,直要将陈铭焚尽才肯罢休。
嗜血的目光中,刀光剑影一闪而逝。
下一瞬,却见那本该化为飞灰的男子,脚下生风,一步腾挪上前,手腕不知如何扭转,竟生生贴着刀刃,直落在斯巴达手上。
冰冷寒刃转瞬逆向,直指斯巴达。
陈铭另一手拳化为掌,绵软之中却带着万钧之势,只轻轻一拍,便将斯巴达山岳一般的身躯打倒。
砰!
声如洪钟,震耳欲聋!
坐着的酒客们只觉脚下的地面都抖了一抖,方如地龙翻身一般,直让人怔神。
待看清落在地上的那人,众人心下一惊。
“斯巴达倒了!斯巴达被这小子打趴下了!”
“主啊,不是我看错了吧,斯巴达那么大的身躯,就这么倒下了?”
“这小子是人是鬼?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力气?难道不该斯巴达把他压成肉饼吗?这小子人呢?”
话头至此,众人才纷纷转头,看向那原该匍匐在地的人。
却不料陈铭一把将长刃扔下。
“哐当”一声,长刀直落在斯巴达颊侧,白光生生晃疼了他的眼!
陈铭却拂袖而过,轻轻拍了拍手,不留一丝风霜。
嘶!
连斯巴达这么大的块头都能轻易拿下,眼前这人,怕是身怀异术,绝不是那么好惹的。
酒客们纷纷收敛了目光,唯恐被陈铭注意到。
直到此刻,斯巴达才发出声响来,诶哟声不止,显见是落了伤。
店家怔神许久,满是不可置信的看向陈铭,听到这声痛呼才回神,连忙起身不动声色的招来小厮,将斯巴达搀扶起来,引出店外。
斯巴达回头看了一眼陈铭,眸光中满是晦涩,却一言不敢发。
随后店家摸出刚刚的银子,亲自转身盛了一壶酒,向陈铭走去。
“误会,误会一场啊,壮士请用,这是我馆中最上等的酒,唤作缪斯,请壮士共饮。”
面对店家前后全然不同的做派,陈铭倒是并未多言,只抱拳致谢,饮下一杯酒,并不欲多言。
店家撞了个没脸,却也并不恼,只放下酒壶略致意也不多作打扰。
周遭也仿佛恢复了原样,众人似是统一的忽略了陈铭一般。
一个小插曲如平静水面的微微波澜,再也激不起半分浪。
陈铭也乐得自在,自是端着酒盏,心中兀自思量。
却听耳边传来阵阵酒客们的声音:
“还有件新鲜事不知你们听说了没?”
“什么?我怎不知有何新鲜事?快说来听听。”
“说是今日一早刚抓来的异教徒,有约莫十来个呢,就关在刑场那边。”
“去去去,这有什么新鲜的,我们圣岛作为光明教会的核心,日日来往的人不在少数,抓到几个怀有异心的人不是很正常嘛。”
“诶!这次可不一样,往常那些异教徒可不是杀之而后快,没什么热闹可看,但这次可不一样,听说啊,里面有一个极美的女子!”
在场众人俱是男子,不同于其他国家之中女子遍布,此地却是少见漂亮女子,故而此言一出,众人纷纷看了过来。
“到底怎么回事,快说说!”
“听说啊,那女子一头乌发,飘逸非常,被抓之时虽然衣衫破败,但仍旧掩不住那张极为魅惑的脸。”
酒客们大惊,“满头黑发?世上还有满头黑发的女子?”
“那得美成什么样子?整日里见的金发女子都看厌烦了,要是能见上一见这黑发女子,那可真是死也值了!”
“不止呢,那女子被抓竟还敢反抗,一副骂人的架势,可嗓子却跟我们完全不同,真是软糯糯可爱至极!”
“就是可惜咯,明日便要施以火刑,这么一个美丽女子,被活活烧死倒真是可惜。”
众人忍不住意淫,听闻要施以火刑,却又尽是遗憾。
陈铭却酒杯一滞,面上尽是怔然。
此地尽是金发白肤之人,哪里会有黑头发的女子?
且时间恰恰在今日,女子被抓之时衣衫破烂,不正是海难所致?
苦寻而不得的曹沐歌,想不到竟是落在了他们的手里。
思及此地对女子的严苛,陈铭不由得心惊。
明日便要施以火刑,若是晚去一步,恐怕连尸首都寻不得!
幸而得知下落,陈铭顾不得许多,见众人语中俱是调笑之言,再无有用线索,当即起身,朝着东南方的刑场而去。
陈铭绕着路,避开拥堵的众人,登上东南方的一个小山坡,透过层叠的密林,朝远方望去。
一座约莫五尺高的围墙,将前方空旷的场地圈了起来。
周围众多排排紧列的座位,似是观席。
正中央一座架起的巨大平台,上正有烈火熊熊燃烧,股股黑烟扶摇而上,骇人心魄。
周围则是每隔三丈远便有守卫,守卫手中执刀,目光凛冽似酷暑,即便是烈日之下,也毫不退缩。
而在他们身后,则是众多囚笼,一众犯人们被关押在其中,忍受烈日灼烤,还有守卫们的鞭刑,血肉飞溅,实在是可怖之极!
陈铭不由得捏紧了拳头,目光在囚笼中巡视一圈,却是未见曹沐歌的半分身影。
日光正盛,擅自靠近刑场,恐怕会引起不小的动静。
若非如此,陈铭定亲自下场,搜遍刑场的每个角落。
“难不成已经出事了?”
这个想法一出现,陈铭只觉心脏一阵阵的抽疼。
手指握的太紧,已然渗出丝丝鲜血,陈铭却仿若未知一般,目光紧紧盯着场中。
遥遥的,似是隐约听到门口处的守卫说了句:
“今日新抓的人还没送来?不是说还有个黑发的妖女?在何处?”
“别是谁又贪图美色路上耽搁了,让本使知道,定将他碎尸万段!如此妖女,必是早些烧死了事!谁若违背,别怪本使不留情!”
“不敢不敢,实在是那妖女太过异常,大哥怕她引起太多人关注,先锁着呢,待晚间没人了再带过来,只等明日处刑。”
听到此言,陈铭才稍稍松开紧握的手。
只要人暂时平安,那便一切都好。
却不知他们将人锁在何处?还需等入夜,待他们将沐歌带过来,借着夜色,也更方便行事!
主意已定,陈铭默默趴伏在山上,等待着夜色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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