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话音一落,众人俱倒吸一口凉气,不可置信的看向洛奇。
青海长云,遥在天边,与山顶常年不化的积雪几乎融为一体,遥遥望着,只觉旷远无边,没有尽头。
独自站在孤城之上,透过时空,遥望这辽远的一幕,心中也不由得生出无尽苍凉感。
战场对抗,黄沙之中来往拼杀,连乌沉的战甲也染上了绚丽的金色。
任由那大风大浪打吹,战胜的意志始终不能摧毁!
如此广阔苍茫又豪情满天的诗作,竟就出现在当场,仿佛将沙场铺展在眼前,让人肃然起敬。
黑袍官员久久不能回神,双目失神的扯了扯徐梁的袖袍。
“太尉大人,这,这怎么可能?”
“在我南楚的记载中,也唯有那辉煌的永安时代,才用涌现过如此杰出的诗作,可是就当场,他们大夏的官员竟能作出来!”
“不可能!大夏什么时候有这么厉害的人?”
徐梁骤然回神,几乎咬牙切齿的盯着赵鼎。
诗作确为杰作,比自己的不知高明多少,众目睽睽之下,却无法抵赖。
他十分不甘,转而看向尚在恭维品味的洛奇等人。
“赵大人所作,乃是千古不出的佳作,微臣愿赌服输。”
陈铭眉梢微扬,颇为稀奇的看着他。
这位太尉大人,可最是不服输之人,脸皮之厚简直闻所未闻,竟会这么简单认输?
果不其然,刚想罢,又听徐梁接着说道:
“不过赵大人乃是人中豪杰,万中挑一,总不能以彼之长攻我之短。”
“说微臣输给赵大人,微臣心服口服,可此来的同僚们,却未必比微臣作的更好!”
“哦?”陈铭唇角微扬,一切尽在预料之中。
“洛奇,你可听到了?再遮掩下去,你们可是丢人丢到南楚了!”
洛奇回神,敛身正色道:
“微臣稍逊一筹,众位见笑。”
“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
语毕,陈铭不由得笑出声来。
“这般幽静之景,还真是与洛尚书相配,倒是羡煞朕也。”
洛奇俯首摇头回禀,“微臣不敢,不过是研究那些奇巧之物时随手所作,再陛下面前,倒是有班门弄斧之嫌了。”
陈铭抬起右手轻点两下,面上笑容不绝。
两人一来一往,似是忘了周遭还有人尚在。
徐梁一张脸几乎涨成猪肝色,心口一阵钻心的疼痛。
“你你你——你怎也能写出如此佳作来?”
“这不可能!一个造物的手艺人,怎么可能会吟诗?我不信!”
洛奇便是再好的性子,此刻也被激起三分火性来。
他冷笑一声,转向徐梁。
“难不成你以为我们大夏都似你们一般,写些打油诗来哄骗世人吗?”
“诗乃由心而发,你们所写,哪里配称作诗?”
一字一句,像是长钉一般铆入徐梁心中。
“噗”的一声,暗红色鲜血喷涌而出,徐梁身子一晃,险些翻倒。
幸而被身后人一扶,才堪堪回过神来。
“太尉大人,他们太厉害,我们,我们不如认输吧。”
几名黑袍官员围拢过来,悄声在徐梁面前说了两句。
徐梁狠狠攥紧了双手,稳住心神后站了起来,闭目叹了口气。
“这一轮,算你们赢!”
洛奇拂袖转身,回到原先的座位上。
却又听徐梁说道:“诗文再好,也不过是附庸之物罢了,我等皆是为官者,不当沉溺此物。”
“诗文比试,不过是个开胃小菜,而治国理政,才是我等该好好研究的方向。”
“不如就治下之民来辨一辨,倘今日有三刁民陈列公堂,不知众位当如何?”
陈铭轻笑一声,旋即回问:
“那不知你们如何处置?”
徐梁负手而立,高昂着头,十分笃定道:
“斩!”
“当然是斩首示众,绝不留情!”
洛吟月拿糕点的手一滞,反口一问:
“都不知他们犯了什么罪,如何直接斩首?这岂不是太过武断?”
徐梁冷哼一声,“一个妇人懂什么朝政?”
“本官所说三人在此,今日便是扰了我等国宴,无论是谁,自该斩杀了事,一律当做逆贼处置。”
“似我等为政者,绝不可心存妇人之仁!”
陈铭笑意收敛,眸中冷光乍现。
“照你这么说,与草菅人命又有何异?”
“万事不问青红皂白,兀自定罪,你倒是可以顶了刽子手的空!”
徐梁正得意,本以为言明自己万事以陛下为重的心思,定能得青睐。
岂料反而得了一番斥责!
他连忙跪下,神色激动,“陛下恕罪,微臣怎会成为刽子手?这也是为陛下安慰考虑,若是有人对您不利,如此必能一绝后患。”
洛奇当即起身,“我大夏讲求以百姓为本,一切对错乃有刑部和律法衡量,主观臆断绝不可取。”
“早听闻南楚从不将百姓放在眼中,朝中官员贪图享乐,相互勾结,今日倒真是大开眼界。”
一番冷嘲热讽,鞭辟入里。
黑袍官员们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讪讪的低下了头。
“自古以来皆是如此,不独只我们如此。”
此言入耳,洛奇叹了口气。
如若不是陛下登基,连番改革,锐意进取,不断发展国力,哪能有如此繁荣之景。
期初除了陛下,谁能相信百姓为本的原则?
陛下却用实际行动,由衷的贯彻这一理念,才迎来大夏的繁荣昌盛。
由此发展起来的一切理念,皆是陛下之功!
以小见大,由一个小小的看点,便能得出南楚的现状,南楚凋零,是必然之事了!
“唯有不断更新,紧随陛下,才是正道!”
“尔南楚治国之道,尚还远远落后于我大夏!”
黑袍官员们无力辩驳。
徐梁却忽而起身,“微臣不服,我南楚几百年的基业,治国之道颇为成熟,怎么可能落后?”
“不行!再来一局!微臣要再行比试!”
声嘶力竭的声音,几乎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然而上首却忽然传来白蓁蓁的身影:
“够了!”
“先时我亲赴大夏,由街头巷尾,至朝堂王宫,一切早已不是几年前的模样!”
“陛下所知,广博深远,远非我等可以想象,南楚多年来沉湎于内战,早已耗光了一切,别说是于大夏齐平,便是追回往昔辉煌,已是痴人说梦!”
白蓁蓁越说越激动,就差当场将徐梁等人赶出去。
陈铭及时开口:“好了,过往皆为云烟,尔等皆是我大夏的栋梁之材,往后该当虚心学习,造福百姓才是!”
“朕先干为敬,愿我大夏再创辉煌!”
有陈铭的话,两方不同的官员们及时住口,算是化干戈为玉帛。
宴饮继续,歌舞声又起,酣畅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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