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楠愣了一下，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
她是说过自己来S市的，那沈时晏……如果真的也来了，他为什么不说？
戴曦看着她的表情，道：“你打个电话问问不就知道了？”
江楠抿唇，摸出手机找到了沈时晏的号码。
一分钟的铃声格外漫长。
直到自动返回桌面，他没接。
戴曦没什么情绪的笑了一声，“这些男人，一个两个的，真有意思。”
江楠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一会儿，熄屏放进包里。她从来都不是一个死缠烂打的人，不管对方有什么原因，总会知道。
俩人都有点兴致缺缺，但来一趟也不能空手回去。
在附近的夜市逛了两圈，江楠和戴曦提着大包小包的土特产回到酒店。
“累死了……”
戴曦把自己扔进沙发里，叹声道：“别说，逛街真的比上班还累。”
江楠倒是还好，“那你先去洗澡，我把东西整理一下。”
“算了你也别整了，我得照顾孕妇啊，等会儿我出来弄啊，我先去。”
戴曦刚进浴室，沈时晏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江楠顿了两秒才接起，“喂。”
“抱歉江楠，刚才在和客户应酬。你忙完了吗？”
那边很安静，男人的声音像水一样温温流淌。江楠心里原本的那点异样，奇迹般的消失不见了。
她低声说：“忙完了。我刚才和戴曦在外面吃饭，她好像看到你了，你也在S市吗？”
不止刚才。
中午在酒店大堂，她也看到了。
沈时晏沉默了一会儿，磁性的嗓音嗯了一声，“这边的分公司有点业务要处理，忙完了。你明天几点的飞机？我去接你。”
江楠隐约觉得哪里有点奇怪，仔细一想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摇摇头问：“你明天回吗？”
“后天。”
“那不用了，我跟戴曦一起，酒店有接送服务。”
“好。”沈时晏哑声，“注意安全。”
江楠没再说什么，挂了电话。
她很确定，沈时晏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她，好事坏事不得而知，但肯定……是她不能知道的事。
“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她？”另一边，沈时晏蹙眉看着沙发上的男人，语气微沉。
他骗江楠的事情已经够多了。
再这么堆积下去，等东窗事发的时候说不定连老婆都没。
沙发上的男人摇晃着酒杯，高度威士忌在灯光下闪烁着黄色的光泽，一如他周身弥漫的气质，醇厚锋利，冰冷刺骨。
这个人，是江逸臣。
沈时晏见他不说话，冷笑一声在旁边坐下。
好一会儿，江逸臣低沉的嗓音才道：“你不是给她准备的礼物？不过是先一步把星河的业务整合过来而已，她没理由生气。”
“……”没理由？
沈时晏闭了一下眼睛，没说话。
江楠那个人，除非她愿意，否则没有任何一件事能绑架她，尤其是“为你好”“是为了你”这种说辞，她连反驳都懒得。
沈时晏起身，沉敛的气质甚至比江逸臣高出一截。
“你们江家的事情本来与我无关，但如果牵扯到江楠，那就有了。”
说完，他大步离开房间。
如果江楠和戴曦在这里，就会发现外面的夜景和她们看到的一样，只不过楼层不同，视野自然不同。
沈时晏住在旁边房间，他当然知道江楠就住楼下。
天知道，他多费劲才按捺住想去找她的想法。
一周前，江逸臣主动联系他，没有废话，直接提了一个要求——那就是把TR的合作，从星河手中抢过来。
“呵，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沈时晏嗓音如常，“你是想给你妹妹的创业路上点难度？”
“你可以选择不做。”江逸臣的语气没有一丝感情，就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但如果由我来，她的公司我都不会留。”
“……”
江逸臣此人，没有任何人能看透他。
饶是沈时晏阅人无数，也不知道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说他冷酷无情，他对江楠分明是在意的；说他有情有义，又实在没什么情义可言。
沈时晏稍微调查了一下，才知道江逸臣和江家的恩怨，不算小，甚至江家知道他在意江楠，就想从江楠入手。
江逸臣手里，似乎有什么江家很忌惮的东西。
沈时晏低眸吐出一口气，只希望这件事能赶紧结束，他再去江楠那里负荆请罪。
——
江楠和戴曦是一早的飞机，收拾好下来退房，竟然又是上次那两个小姑娘。
“戴曦姐，你们要走了吗？”
“啊……是啊。”
戴曦干笑两声，无事江楠疑惑的表情，把房卡递过去，“麻烦你们了，下次再见。”
从大厅出来坐上车，她才把之前忽悠小姑娘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不然我怎么知道来的是时御？那个狗东西，我恨不得永远不要再见到他！”
江楠笑了笑， 半晌才说：“你不觉得，你给他的情绪已经太多了吗？”
当真不在意一个人，不是这样的。
是无所谓。
是平静。
但是戴曦，一提起时御就失去平日里的冷静，这本身就是一种在意。
江楠的话说了之后，戴曦一路都没有再开口，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S市到海城的飞机将近三个小时。
落地中午，苗苗开车来接。
“小可的转学手续办得怎么样了？”上车，江楠问。
“陈姐没让我帮忙……不过我问了一下情况，她昨天回了趟老家，说是还需要一个什么证明，然后就等着给小可分班。”
江楠点点头，以陈梦玲的性格，确实不像会主动麻烦别人的。
“好，等回去我问问她。”
戴曦一路都情绪平平，没有搭腔。
苗苗先送她回去，下车前她才感叹道：“可惜你怀孕了，不然我们现在就应该直奔酒吧，喝他个昏天暗地的。”
看得出来，是真的烦。
江楠说：“我可以陪你，看你喝。”
“算了。”戴曦摆摆手，“喝酒的地方都乌烟瘴气的，对孕妇不友好。我回去睡觉，拜拜。”
“楠姐，我们去公司还是回家？”
“先回家吧。”
她去看看陈梦玲和小可。
江楠说完，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机。
一上午都没有消息，沈时晏……是忘了她今天回海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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